顾宝笙定了定心神,努力压下心中不适之感,这才抬头望向门外。

    日光映雪,眸光凛冽,白衣青年,云出皎月。一身清贵斐然宛若寒夜月华,五官如上等冷玉精雕细琢,眉眼如画,清冷无瑕。

    凤眸点漆,薄唇红润,清颀立在门前,本该是谪仙临凡的美景。但顾宝笙却平然生出一种错觉,青年是该穿黑衣的。他更像是暗黑深夜里,屠戮人心的魔。

    正想着该如何脱身,那青年却突然欺身向前,大手捏住她的脖颈。

    顾宝笙莫名其妙对上他的眸。恨意?

    她被掐得有些窒息,眸色迷蒙中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小手突然奋力摸到青年腰带处拉扯。

    那青年身子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怒气,陡然松开手将她推开。

    “咳咳咳……”顾宝笙被甩到地上,咳得泪汪汪的。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方见那青年厌恶的擦着掐过她的右手。

    她抚着脖颈,含笑道“楚大人连小女子的生死都记挂在心,果然是贵人事多啊。”

    如此世间少有的好相貌,又这样恨她或者说恨她母亲姜德音的,或许就只有当今锦衣卫指挥使楚洵了。

    顾宝笙也是上辈子时听母亲提过一两次。楚洵生父庄亲王生性风流,家中美姬小妾无数,得了楚洵生母后也不见收敛。

    后来皇恩寺高僧说他克父,需过继出去才好,这才当了他姨父广平王的儿子改名楚洵。

    可这广平王恰是姜德音的青梅竹马。当日姜德音难产,广平王亲自快马加鞭跑到皇宫拿保命药丸。

    谁知楚洵姨母也正有孕在身,甫一听说此事,便犯了心疾死了。

    广平王是个痴情的,从此再不提续弦之意。可楚洵到底是记恨上了顾家,也恨上了女人。方才顾宝笙摸他,恰是想起他不喜女子近身一事。

    楚洵自知这小女孩儿是在讥讽他多管闲事,可,“你能耐我何?”

    方才未细看,此时才知,这女孩儿确乎比她母亲更有祸水的资本。

    五官精巧淡雅到极致,气质纯净高洁,纵然眼尾微翘,也不染俗世媚意,反添灵动韵致。

    顾宝笙看了眼他睥睨天下的眼神,突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淡笑道“也不如何。我便求了徐老夫人为我做主,说大人酒后乱性,险些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