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的眼神好奇怪。”人偶少女撑起身子,红宝石一样的眼眸中满是困惑。

    “没事,今晚上咱仨一起睡。”我叹口气,走过去顺手把小人偶抱起来在脸上蹭蹭,她现在已经不抗拒这种标准父女级别的亲昵了,但还是很讨厌我用胡茬扎她,所以很不舒服地扭来扭去躲闪着。

    “为什么是三个人?”人偶少女用力撑着我的下巴。“哦对了,听说冰姐姐跟你卡在一块。”

    其实她应该叫冰蒂斯阿姨来着,不过女流氓严令禁止任何人叫她“阿姨”,再加上家里互相的称呼本来就乱七八糟没个辈分(垂直年龄差动辄几亿岁。你敢研究辈分?),所以她有时候就这么叫了,当然仅限于心情好的时候,如果心情不好,这个臭脾气人偶叫谁都是直呼姓名,包括父神。

    过了一会,我开始躺在床上发呆,思考自己跟一个女流氓卡在同一具身体里这到底是个伦理问题还是个社会问题,小人偶今天是死活不愿意在床上睡觉,早早地爬进自己箱子里了:平常她倒是挺乐意和普通娃娃一样被抱着睡的,但今天多了个冰蒂斯,小家伙可能是有某种心理上的别扭感。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门外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好像是有谁在房间外面偶遇正在商量事情,正当我分辨那是谁声音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珊多拉和浅浅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出现在门口。

    “你俩这是……”我霎时有点发愣,珊多拉则大步过来把枕头往我床上一扔:“来监督,在门口遇上浅浅了,她跟我想的一样。”

    浅浅呼呼地点头,表情特别认真,我抓抓头发,总觉得有哪不对:“话说,应该没这个必要吧,冰蒂斯是在灵魂层面上跟我卡在一块,我们又不可能发生啥实质接触,你们监视不监视有区别?”

    冰蒂斯也深以为然地在精神连接中连连称是。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个,”珊多拉撇撇嘴,跟浅浅分派起谁睡左边谁在右边,她们显然已经结成了相当稳固的统一战线,“但这是个心理问题:知道你跟一个史上最没谱女人负距离接触,哪怕不是实质接触我这心里也不安稳,来这里看着心里就踏实多了。”

    我无言以对。看着珊多拉和浅浅转瞬间已经决定好地盘划分,自己则全程没有发言权。薄薄的睡衣下,两个女孩子姣好的身材让人很难转移视线,但我却只能在心里滚屏循环清心咒——这一开始很不容易,但一想到现场其实还有个女流氓正在以第一视角全程旁观我就啥想法都不剩了……

    我这时候只能庆幸多亏林雪每天要回家,否则今天晚上指不定得热闹成什么样!

    自己和珊多拉她们已经亲密接触很久了,按理说“坦诚相对”也不会尴尬。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我怎么想怎么别扭,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是越来越精神。自己这算不算是齐人之福呢?这么说应该是没问题的,没有什么是比和爱人在一起更让人安心的,然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仍然蹭蹭往外冒,最后浅浅突然嘟哝一句总算让人大彻大悟了:“阿俊你说现在加上冰蒂斯算不算4……”

    我一激灵:“浅浅咱别这样。说好的全年龄……”

    冰蒂斯则楞了楞,突然反应过来才惨呼不已:“靠!不带这样的!我要出去,让老娘出去!老娘冰清玉洁这么多年不要一上来就这么高能啊!靠你们这奸夫淫妇的不要玩弄老娘的少女心啊啊——”

    “影响别人夫妻生活的家伙给我闭嘴。”珊多拉磨着牙在精神连接里说道。

    看样子今天晚上自己是别想清静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身上挂着俩树袋熊醒来,感觉身心俱疲。神奇的是自己完全没听到冰蒂斯的动静:身为罪魁祸首,她倒是可以安安心心地睡大觉。这个女流氓作为一个挂载灵魂,可以自由选择跟我独立的生物钟。想睡睡想醒醒,再加上她那无法无天的任性性格,这完全就是一个无视宿主意愿的脑内音频炸弹,幸好我跟她的生物钟差距不是很大,假如俩人作息时间正好反过来的话,估计我会被她活活烦死。

    “早,阿俊。”浅浅跟珊多拉差不多同时醒过来的,这时候就看出来俩人性格还是有些差别了:浅浅多少还保留着点普通人世界观。所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而没有任何地球人思想包袱的珊多拉则完全没把早起这点暧昧当回事,她伸个懒腰,第二句话就是:“阿俊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