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尝起来仿佛是一碗靴子味的泥水,她还是一滴也不剩地都喝了下去。

    喝完,她开心地将碗底亮给他们看,让她的亲生父母知道她有多听话。

    但是,很快她就忽然觉得喉部仿佛着了火,来不及用手握住喉咙,猛烈地朝外咳嗽,咳了一地的血。

    而后,她痛苦地手脚趴地,竭力发出声音朝他们求救。

    她的亲生父母保持刚才温和的表情,眼神却在沙尘暴似的浓雾里散发冷冽,他们依偎在炕上,只是用仿佛生冷烤馍片的声音对她说:“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啊。可是,就算再听话,我们也不想要你了。”

    他们的话语如同一座至死都走不出去的牢笼,将潘璇困在梦中。冷汗不知不觉地浸湿了被她发丝盖住的格林童话。

    致使她在那晚无从醒来地发了高烧。

    直到李青深夜从果园赶回家时,发现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湿透,额头也已烫得碰都没法碰,才赶紧将她背出了房间。

    在院子里,他想把她抱在自行车后座上,却发觉此刻的她手都抬不起来。她突然又一下子倾倒进了他的胸怀。

    夜空的月如此苍白,淅淅沥沥的雨中,只能听见潘璇一个劲儿发出的微弱呼吸声。

    她的睫毛轻颤,仿佛仍在那场梦里,谁也无法将她救出。

    “潘璇,”他轻轻喊她,用手捧着她的双颊。一滴滴汗珠淌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勒出一条条红印,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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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得宛如她正在融化,“潘璇,能听见我吗?会没事的,别睡去,乖孩子,别睡去好吗?”

    他希望她能够把他的声音当作挽留,当作是黑暗中的一根绳子,让她从不管什么地方都能挣脱出来。

    然而,随着旁边的自行车轰然坠地,溅起泼洒的湿冷雨珠,他只能再次将潘璇抱了起来。

    正在他下决心准备徒步行走时,卿夜月闻声从屋里跑了出来。

    她本来应该和潘璇睡在一个房间,以往都是如此,可自从她对自由意志的怀疑产生执念,如今哪怕已将院子那座堆满书籍的小房子锁住了,也始终没有再回卧室和潘璇待在一块。

    卿夜月或许是忘了回去睡,也可能只是不想在夜晚深思时被人打扰。不管什么理由,当这会儿潘璇熏红的肌肤在细雨里缭绕热气,朝卿夜月扑面而去如针尖刺进她的肌肤时,这位经历过不少艰难的女人二话不说,咬破自己的嘴唇,就从李青怀里夺过来了潘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