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宁望着裴渊打马离去的背影,神思恍惚。

    晏之,裴晏之。

    如果不是裴渊提起,他都快要忘了他曾经都做过些什么蠢事。

    当年裴渊迫于皇命无奈娶他,成婚当日脸色十分难看,冷如冰霜。

    虽说平日里他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固宁不瞎,当日还是能品出他心情有多差,尤其面对恭祝他二人夫妻恩爱举案白头的同僚时,他烦躁的就差拔刀砍人了。

    固宁连忙遣了宾客,在新婚之夜,为让裴渊心里痛快些,更是放下皇子尊严故作轻松的说,“将军字厌之,不如晏之,君子如晏,拆分来就是日宝女,日日拾宝纳女人都心安理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他的字改为晏之是真,想他高兴是真,只有纳女人这一条却是假。

    他巴不得全世界的男男女女都离他的将军远一些。

    这是他可怕的独占欲。

    可悲哀的是,上一世直到死,他的将军都不曾真正的属于过他。

    固宁突然有些头疼,他揉了会儿额头,想了下当初裴渊是怎么回他的来着。

    哦,是了。

    他说,“厌这个字更衬他,厌字头上的厂之一字,就像是这肮脏腐败的大祁皇朝,厂字下的犬,就是一条狗,他就是大祁皇朝的一条狗。”

    “比如现在,皇命让这条狗与你成婚,他不得不从!”

    固宁哂笑,瞧,他的将军从来都不屑于在他面前掩饰他对大祁皇室的不满,他对固氏的不满。

    固宁痛苦的晃了下头,想将这些让他痛苦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没想到却更清晰了。

    新婚夜,就裴渊的表字一事,两人不欢而散。

    裴渊想去书房过夜,固宁固执的拽着他大红喜服不让他走,可却嘴硬的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他想,哪怕他的将军只给他保留一点点皇子的体面,他就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哪怕他第二天迎娶他的白月光入府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