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向来制度分明,各司其职。前朝习古之尚风起,世祖攻入京师,为了加强统治,故开放海防,设立榷场,使民风开放,繁缛礼节一概免除。

    尚仪局在往朝掌管礼节教化,到了如今很多功用尽失,倒逐渐沦为了各宫枢纽,东边绣坊少了绣工,西边造办处短了人手,都要从尚仪局派人过去。

    两人不出意外地进了尚仪局,头天便被领到了皇宫最东边的屋子,这是低等宫女的住处,在宫里忙活完,夜里下了钥,都得回这儿休息。

    白芮拿包袱占了靠窗的两个位置,回过头朝寻真不住地招手:“寻真,快过来,我给你占了好位置。”

    寻真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很狭隘的屋子,墙边堆上七张紧挨的床铺,靠门的地方摆上一张木桌,上面薄薄的,积了一层灰。

    她原是官家小姐,自小娇生惯养,家里下人也不曾住的这样挤巴,这次初来乍到,自然有些难以接受。

    突然后背一股大力,有人撞过她上前,径直将自己的包袱放下。

    “这位置不错,我要了。”

    白芮当场炸毛:“你谁呀,这里是寻真的床铺。”

    那人懒洋洋地瞥了寻真一眼,随即哼笑一声,昂起头道,“我瞧上了,这就是我的床铺。”

    “你!”白芮撸起袖子,却被寻真拦了下来,寻真是个冷静的性子,也不想一来就惹麻烦,“你喜欢就给你吧。”

    说完拿起自己的包袱,转身却被另外两个宫女拦着。阮香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

    早在第一次应选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寻真,寻真长得极好,五官大气艳丽,靡颜腻理,不施粉黛却甚过粉黛。

    若不是出身低了些,定是个宠冠六宫的主儿。

    阮香早看她不顺眼,就等着机会欺辱一番。

    她虽也为宫女,大伯却是正六品鸿胪寺少卿,自然有人要攀附庇佑,这不才到一天功夫,身边就聚集了不少给她撑场子的狗腿。

    白芮见状把寻真护犊子似的拦在身后,扯着嗓子质问:“你们要干什么?”

    阮香没理会她的叫唤,反倒直直地盯着寻真,她的指甲留的很长,又尖又锐,很容易就能划破人的皮肤。

    所以她用指尖挑起寻真下巴的时候,白芮差点没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