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少年被高高地绑在通天木上,他的周围围着那一众仙门的人。佛祖,玉帝,王母,南极仙翁都在,还有那白莲,也在。

    在千魅之后,她是第二个人,见着白子画遥遥地来了。

    白子画当下向他师父南极仙翁行了个礼,且只是站在他下首处,也与众人一般遥遥望着那天刑场正中间的少年。未有任何言行,还是那般淡漠如水,只是与大家一起安静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事。

    南极仙翁见白子画如此,心中稍微宽慰。

    终究是他的徒儿,仙性不改,这眼前一切不过都是那迷人耳目的障孽罢了。除去了,便是晴空万里,他依旧是那个九重天上众人仰望的长留上仙。

    终于,那月变成了赤艳的血红色,仿佛魔兽的眼,空悬在这九重天幕上,空洞地望着这底下的一切,仿佛要将它下面所有的事物都吞噬殆尽。

    血月之夜,正是处决天雷刑的绝佳时机。

    随着玉帝一声令下,雷公电母用手中的法器,发出一道刺目的闪电,向着那血色的月直击而去,后又被瞬间反射过来,那角度,正是对着那通天木上绑着的千魅。

    一道血色赤红的天雷劈头而下,那少年便已经去了半条命,修为几乎尽散。再接着受了那第二道天雷,他将肉身尽毁,只剩魂魄。再有那最后的第三道雷,会教他魂飞魄散,归于混沌,永世再不为人。

    一道天雷过后,雷公电母正要发出第二道雷,却被白子画用法术挡开了。

    众人全部惊诧,何故长留掌门会做出此般行为,究竟意欲何为实在叫人匪夷所思,不能理解。

    南极仙翁见白子画如此则怒气更甚,他真是不把他这师父放在眼里了么他就不该放他出绝情殿

    白子画只是向那南极仙翁庄重跪拜而下,肃穆道:“弟子白子画,深知有负师命,愧对长留。现自辞去长留掌门一职,自逐出师门,从此与长留再无半分瓜葛。

    千魅乃我亲子,我知这孩子罪孽深重,理应受罚,天道如此。子不教,父之过。刚刚他已受过一道天雷,剩下这两道天雷,就由他的父亲,我,白子画,代他受过。”

    白子画此言一出,惊起四座。

    虽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千魅的容貌,分明是有几分神似白子画的,可终归没有一个人敢往那方面想。

    毕竟,白子画是这九重天上最飘然出尘的仙,他的心中一贯是只有大爱的。虽有之前有那花千骨的一番波澜,可那在众人眼里,顶多算白子画一个避不开的劫数罢了,过去了,便什么也算不得。

    一片无声中,众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更无人敢有一点声响动作,终究还是王母第一个迟疑开口道:“可这千魅生性残忍,现在又有妖神之力在身,这天下终究是留他不得的。虽即使如上仙所言是你亲子,但这天上地下也实在无子债父偿这一说。

    本宫且当上仙你爱子心切,原谅你一时言行失当,只是这刑法总还是要继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