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病逝不久,姥娘就因伤心过度,整日以泪洗面,结果把两眼给哭坏了。

    双目失明后,姥娘行动就不便起来,日常生活也很难自理。这样一来,身边就须有人照管。

    于是,姥娘就轮流在三个儿子家住着。有时,马广信的母亲和大姨、三姨也会接其到自家住一两个月。

    马广信很清楚,虽说姥娘在儿女家里住,但儿女得忙着挣钱养家糊口,所以多数时候,姥娘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所以,姥娘是孤独的。

    马广信记得母亲把姥娘接过来住时,赶上自己过星期回家,母亲不会让他下地干活,而是让其待在家里陪着姥娘。

    由于常年不怎么活动,姥娘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臃肿。

    随着年纪逐渐变老,姥娘的牙齿也跟着一颗颗脱落。牙口不好,姥娘的一日三餐主要是“泡”食——馒头掰成块泡在汤里,油条撕成一截截的泡在汤里……

    这样的吃法看着就索然无味,马广信心疼姥娘,但又无计可施。

    所以,想到姥娘,穿越过来的马广信决定让姥娘的生活过得丰富一些,至少不孤独。

    马广信缓缓地朝西屋走去。

    低矮的小屋里光线有些昏暗,给人一种阴沉压抑之感。姥娘正在炕沿上坐着,无声地面对着黑暗。

    马广信记得很清楚,姥娘是2011年正月里去世的,所以,从2017年穿越回来的他与姥娘阴阳两隔已有6年多的时间了。

    尽管脚步很轻,但失明多年的姥娘听觉很灵敏,没等马广信迈进屋,就听出来有人来了,于是问:“谁啊?”

    马广信边朝里走边应了声:“我。”

    姥娘随即又问:“是马庄小(xiao)二小(音译shao)不?”

    大姨也有俩儿子,为了把俩二小区分开来,姥娘称呼大姨家的小儿子为大二小,小二小自然就指代马广信了。

    姥娘居然听出来了。

    马广信有些诧异,同时心里暖暖的,稍一犹豫便应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