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着安雅与紫纤早有嘱咐,入内不过片刻,便有一位小厮毕恭毕敬地为我们引路。须臾,步至二楼雅间。

    晏欢楼不愧是凌国第一酒楼,建造精妙绝伦,环境清幽雅致。它并无寻常酒楼的喧闹逢迎,唯有一份清静深入人心。

    我推开门迈步走进去,倚在窗边的安雅立刻笑逐颜开朝我招手,坐在她对面的紫纤也看到了我。一瞬温柔,冰雪消融。

    我走过去坐在安雅身边,夏紫菱顺势挨着紫纤坐下,与我恰巧是面对面的。

    紫纤一改冰冷的态度,扬眉浅笑,斟了半盏清茶。可我瞧得出,这笑意未曾直达眼底,虚假的令人慌乱。她将茶盏推过来给我,而后清了清嗓子问道:“然儿,你们有什么事要私底下讲?”

    我清楚地看见夏紫菱对她微笑,而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施舍给夏紫菱一个眼神。她们的相貌虽是相同的,性格却大相径庭。我本能地感觉,她对夏紫菱隐隐是含着排斥之意的,不过是碍着情面不肯说罢了。

    我正欲回答她,却发现自己的衣袖处隐隐有一阵轻微的拉扯,我愕然望向旁坐,却见安雅委屈地说道:“然儿,我饿了!”紫纤低笑道:“方才已点了菜,想必稍等片刻便会一一端上,不必心急。”

    我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贪婪地闻了闻袅袅升起的茶香,方才心满意足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夏紫菱,她努努嘴示意我先说,我只作未闻之态。

    夏紫菱再绷不住脸上的笑意,语气是一贯的温和,“紫纤,跟我回家吧。”语罢向我挑了挑眉。

    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云鬓,口不对心地说道:“紫菱说的在理。”紫纤怔怔地望着我问道:“为什么?”

    我弯了弯眉,声线清冷淡漠,像极了无情无义之人。“你跟着我,我并不能很好的照顾你。”

    她忽然站了起来,因用力过猛而险些没有站稳,她拂去紫菱扶住她的双手,惊愕地看着我。

    “然儿,她们如何,与我无关,我唯在意你一人。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

    话到最后近乎成了质问,我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份歇斯底里。

    我的手指暗自蜷曲着缩在衣袖中瑟瑟发抖,我只是为她好,我想她若是回了夏府当会过得好些。她会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的。

    所以,我最终扬起头说道:“你走吧。”我自她漂亮的眼睛里看见埋怨、不甘以及深深的难过。我想我真的伤害了她。

    她越过紫菱要出去,紫菱自是求之不得,看起来颇为急切地准备追出去。只是她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是满满的感谢。

    这个眼神的意思仿佛是:多谢质女,祝质女日后生活愉快。

    每一句颇有礼节性的语言背后,镶嵌着的若非是习惯性的客套,便是淬了毒的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