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是,在意识渐渐地模糊之前,我仍旧能感觉到自己被拦腰抱起。那人身上的气息很是独特,竟然令人觉得熟悉。

    只是此时,在我眼前的是一片黑暗景象,我抚摸了一下胸口,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捅伤。甚至连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在黑暗中一步步行走,我感到自己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我努力地维持着自身的平衡,不轻易地便被风儿吹了去,时不时地雷声更是惊得人心惶惶。抬眼望去,面前却是一道狭窄的独木桥。对岸却与我所处的地界截然不同,那是一片桃花林,明亮温柔。我抬脚便要踩着独木桥过去,却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正当我以为自个儿要摔得底朝天之时,我的手被拽住,我顺着这双白皙的手向上看去,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面容却模糊不清。

    这是我从前时常做梦梦见的男子,只是梦境之中已经许久都不曾有他的出现。

    我想张开口说几句话,试了几次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他似乎在我的耳畔低喃,“我救了你,可谁又来救救我呢……”

    画面支离破碎,我惊坐而起。

    不知为何,余光竟然瞥见了楚凉。他为何会在此处?

    原本在我身旁翻阅古书的楚凉见我醒来,疲惫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欣喜。语气却极是优雅淡漠,与从前无异,却唯独多了一份显而易见的疏离。

    “你醒了?”他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似乎在此处许久了。我抬眼望去,如今已是夜幕降临,心思慢慢回旋。

    “水…”胸口的钝痛感未减少半分,此时初醒口中渴感甚浓,以至于出口第一句话便是讨水喝。

    我接过他递来的水,也不在乎应有的仪态,甚是不雅地“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这才掀起眼皮子看他,试探性地问道:“我睡了多久?”楚凉微微一笑道:“不过六日。”

    “六日?”我因激动而使脸颊染了一丝绯红。我如何会睡了这般长的时间?楚凉接过我手中的杯盏随意放在桌上,态度客气疏离道:“质女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还尽兴?”

    我不语,只是看他。他将书一合放在了书架子上,复转身向我说道:“楚凉告辞。”

    夜里有宫女来查看我的情况,见我醒来,自然是皆大欢喜。第二日一大早便匆匆忙忙禀告了陈贵妃,御医也着急地赶来为我诊脉。

    “质女能够醒来委实是一件幸事,毕竟刺客歹毒得紧,只是不偏不倚刺偏了两分。若没有这刺偏的两分,便是老臣也回天乏力了。”蓄着花白胡子的老头点点头看着我说道。

    陈贵妃叫他开了几服药,便命他下去了。这厢亲自走到我的面前,我欲行礼。陈贵妃按住我示意不必拘礼,并将我身后的物事垫的更高了些。使我半躺着着更为方便。

    “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傻呢……”陈贵妃心疼地捻帕为我拭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我勉力微笑,故作羞涩地说道:“贵妃娘娘曾说若是自己也有个女儿,也如然璃这般大了。若是娘娘的女儿遇见这样的事,自然也会像然璃这么做。然璃打心眼儿里喜欢娘娘,不想看见娘娘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