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东边来了贼兵!”有人惊恐无比的向总兵国栋禀报。

    在这个时候,官军全军正在向前动作,突然间侧翼出现敌人,想要调兵转向都是个大麻烦,甚至马队之类的都来不及调回来。

    “陈老和,你带你的营头去东边顶住,不管死多少人都顶住,回头本将保你升官,死伤多少我补给你多少!”山东总兵杨国栋脸色铁青的大吼道。

    正在本队附近的一名千总抱拳答应,呼喝着自家兵马向东而去,这突然间的转向已经让官军大队出现了混乱,总兵杨国栋身边的亲卫们已经显得很不安,先前明明说周围没有敌人的伏兵,这是怎么冒出来的,不过也很容易得出结论,对方应该就在附近的村庄或者隐蔽处藏着,开战之后才向着战场运动。

    那千总陈老和驱使着部众转向抵抗,可对面冲过来的敌人让他眼皮直跳,那徐州贼军打仗不都是很有规矩吗?都是整齐划一的迈步向前,怎么前面这些人乱糟糟的,而且好像一帮疯子。

    “不对,贼人最起码有几百骑,快去禀报大帅,这几百骑我们挡不住!”陈老和已经惊慌失措了,战场上尘土仰天,敌人突然出现这边很难判断对方的细节,而且从得到消息来看,赵字营的马队都在徐州和南直隶那边,在山东满打满算才四百骑多点,已经在敌阵中看到了。

    东边突然出现敌人之后,官军慌张,下意识的就以为对方是少量骑兵,其余都是步卒,这也是徐州兵马的常态,却没想到判断错了。

    蹄声如雷,到这个时候,官军士卒那还会分辨对方骑着的是马或是驴子,他们只知道要躲开,别被这帮疯狂的贼人骑兵波及到了,现在这局面已经混乱,凭什么让自己去送死。

    “顶住,给我顶住!”陈老和怒声吆喝说道,拿出刀砍了两个后退迟疑的兵卒,可根本没办法止住这个溃散,一看局面没办法维持,陈老和回头看了看,带着亲信拨马就走,凭什么自己要送死。

    官军还是有了准备,调出了兵马进行阻拦,吉香没有什么迟疑不前,有人挡在面前那就冲开他,他的目标就是敌阵的中央,却没想到距离百步不到的时候,那阻拦的兵马居然自己先散开了!

    “都是孬种,儿郎们,跟老子杀啊!”吉香在马上哈哈大笑挥舞着长刀大吼说道。

    官军大队已经慌了,看着这千把敌人就这么冲到跟前,而派出去阻拦的营头居然不战自溃,这怎么能挡得住,是转身对抗还是逃跑,大军正在运动,怎么方便去转身,还是逃,在这个侧翼可没有督战队盯着。

    吉香带着家丁们冲到了跟前,官军那边有稀稀落落的弓箭射过来,也有火器打响,家丁披甲还能抗住,坐骑却受不了,有几骑直接摔倒,可吉香和家丁们根本顾不上了,他们只想着冲锋,冲进去!

    原本说是四十步开火,但冲得太快,距离二十步的时候,火铳和弓箭才开始齐射,轰鸣呼啸,立刻有几十名官军士卒倒下去,家丁们丢下火铳和弓箭,拿出刀斧,就这么策马冲撞进入!

    这等冲锋根本没有控制马力,没有在乎坐骑的生死,只是要撞进去,把官军士卒撞倒,然后践踏,尽可能的深入,然后开始砍杀!

    官军彻底乱了,吉香率领的几百骑如入无人之境,冲撞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要溃散,然后彼此推挤,让周边变得更加混乱,官军武将们吆喝大喊,竭力要维持队伍,要将这冲进来的几百骑绞杀掉,可根本没有办法抓起队伍来,被对方冲进来的位置已经乱成一锅粥,而溃乱还在不断的加大。

    “又有贼人来了!”有官兵士卒凄厉的大喊说道,无数人向着东边看过去,却看到有几百披甲的徐州人马就那么狂奔而来,手持刀斧矛戟直冲而入,仓促间谁还能看出这是几百人,尘土仰天,人人慌乱,直觉的徐州人马一队接着一队,而且都是攻击自家最薄弱的侧翼。

    有些刚恢复秩序的营头被这第二波一冲后就彻底乱了,如果说第一旅的方楸是一面大锯,不断的切割官军,那么吉香率领的这支人马就是斧头,狠狠的劈在了官军这棵大树的中央,而且这一斧下去就要砍断!

    官兵兵卒在下意识的抵抗,可手里的刀枪很难对徐州人马的铁甲造成伤害,而对方的兵器却不含糊,官军兵卒身上那号称棉甲实际上是棉袄的遮蔽根本没有什么防护,冲进去的混乱震撼一过,血腥的单方面杀戮更让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