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获胜后执意追击,你也不会带着百多人拼死夺门,以至力战不敌,丧命十数。”

    按着陈步乐肩膀,背下战败这口锅的李陵语重心长地说道:

    “责任可以等战后再追,如今的紧要事是尽快追还汉儿尸身,并盯紧胡虏,以待援军赶至,把握住这次击溃数万胡虏,乃至斩杀右部王的机会。

    “不要忘记我们追上是为了什么。”

    “我知司马爱护之意,只是……”

    垂下的头抬起,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李陵,陈步乐以手指心,指尖敲在甲衣上,发出细微的嘭嘭声:

    “本欲与司马共图灭胡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十数同袍,方寸乱矣,无益於事。

    “还请司马允我出使,以迎回同袍尸身。”

    如果只是战败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但谁叫他当了逃兵,那只本该由他统帅的兵卒战败,代替他的将校也被砍了脑袋呢。

    三重羞愧叠加,也就难免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了。

    “步乐,此刻胡王正是气盛时,你去出使,平白遭了羞辱不说,万一被斩,你让我回去后如何向延年交代?”

    眼看抛给二五仔的命令要被心腹接手,李陵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你心乱我能理解,但心乱可以跟伤员一道去后方休养,去胡营出使还是免了吧。”

    不单是拒绝陈步乐,李陵同时也扭头给了停下马,等待事态发展的二五仔亲卫一个凌厉的眼神:

    “还愣着作甚,快去。”

    充分体现了什么叫远近亲疏,以及二五仔没有人权的道理。

    “欺,欺人太甚!”

    就站在一旁听完全部言语,目睹李陵前后变化的亲卫统领脸都气绿了,心中疯狂咆哮:

    “难道二五仔就不是人,可以随便派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