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弟。”

    路余这才真心实意地大笑起来,“周兄!”

    丞相府。

    “什么!你再说一次!”丞相怒发冲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

    跪在地上的管家战战兢兢、语气颤抖地再一次重复,“皇上刚刚派侍卫来府上通知,说、说您的一位亲戚冒犯了他,被投入了禁卫军的大牢中。这、这位亲戚,就是、就是少爷啊!”

    “混账!”丞相怒极,一挥手,将自己手边的茶具一掀,价值千金的澜山窑青瓷就这样碎成了数片,“他怎么敢!怎么敢!”

    冷静、冷静!山中的私军还未完全练成,朝中还有几个老顽固没有被拉拢过来,那掌管三十万大军的龙骧将军也还没有回信……兵马稍欠缺,大义还未全,现在起兵,恐大业不成……忍耐、忍耐!

    丞相站起来,粗声喘着气,绕着书房,大步走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制住了一些怒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儿聪慧,怎会突然与那昏君对上!说!”

    老管家匍匐在地上,斗大的汗珠不停地落下,将面前的一小块缀着金丝的地毯彻底濡湿了,“老奴已拷问过少爷的贴身侍从。据说,今日清晨,少爷的床头突然出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未时三刻芝笙楼,后院马棚暗道。”

    “少爷知道送来字条的人手段不凡,于是派人去打听这芝笙楼到底是谁家的?近来京城中突然来了何人?或是哪家突然有变故?”

    “最终一无所获,但、但少爷却得到了小皇帝今日要微服出宫的消息!”

    “老爷!少爷本就因为林小姐被那皇帝掳到宫中而愤恨不已,再加上前几日的大抄家,弄得老爷……老爷您颜面大失,少爷一直都想为您报仇啊!所以,少爷一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就从山中调了、调了……”

    “调了什么?啊?!”丞相双手握拳,气息不稳。

    管家一闭眼,“调了八十兵丁,围堵那小皇帝去了!”

    “砰!”丞相狠狠地用拳头凿着檀木桌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令自己骄傲的独子能做出来的事!

    “愚蠢啊!”这不是活生生把自己私下养兵的把柄往那昏君手里塞嘛!他双手颤抖,难道、难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要、就要这样没了吗?

    不!不!他双目迸射出精光,绝不!

    起兵!立刻起兵!什么大义、什么面子,老子都不要了!哪怕天下人共击之,自己也不怕了!若是莫儿没了,自己就算是当了皇帝,又有什么用!

    他猛地起身,眼看就要说出藏在自己心中几十年、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管家猛地一扑,死死抱住了丞相的腿,“老爷!老爷!还有救、少爷还有救!那侍卫说了,小皇帝让您用银子去赎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