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神医并未透露具体的打算,只说还要细细谋划一番。悬壶济世并非江小白所擅长,但既然是福泽苍生的事,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于是江小白便先应了下来。

    离开戴神医家时,天色已晚。侍卫们虽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一行人便趁夜赶路,回到驸马府已是二更时分。

    孙承福脸色不大好,对江小白拐弯抹角说了一堆话,无非是暗示她太贪玩,没有堂堂驸马该有的样子。江小白听得烦了,一句话把孙承福堵了回去:“戴神医说了,我的病还没痊愈,得小心照料着。”

    孙承福也听说驸马这若有似无的病时不时就会发作,发作起来随时会变回南亭村时的模样,便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今日有人来找过驸马,是太乐署的江枣儿。”

    “枣儿出来了?”终于得见枣儿脱困,江小白心中一喜,但转念一想,昨日若是不顺了女帝的意,恐怕枣儿这时候还困在太乐署呢。

    孙承福道:“她听闻驸马外出,便说今日要先去一趟绯阁,明日再来找驸马。”

    “知道了,多谢孙主事告知。”江小白点点头,便要转身往内院走。

    孙承福连忙叫住她:“驸马留步,还有一事。正阳节就快到了,太后下了帖子,召驸马与长公主同往香炉山一聚。”

    江小白不禁暗自抱怨:“这么快就到正阳节了?我还想再躲几天呢。”

    孙承福见她神色踌躇,便笑道:“驸马莫慌,太后此行不过是领着宗室女眷和孩童出来放放风,没什么隆重的仪式,你就当作是外出踏青吧。”

    “哦,知道了。”江小白懒懒应了一声,便向孙承福告辞。她实在很想推了这一趟所谓的“郊游”,一来害怕见到张君雅,二来也不想见孙太后,再者,经历过的事又要重来一遍,实在太过无聊。可是太后召见,要想推脱非得有令人信服的说辞不可,只能先答应下来。

    或许是在戴神医家喝了“如意仙露”的缘故,江小白这一夜睡得很安稳,暂时忘却了张君雅,也没有做噩梦,只是梦见素尘斋的菜园子似乎有点缺水。她在梦里用小本子记下,抽空要去素尘斋一趟,看看她精心搭建的“天女散花”机关是否还在正常运转,顺便把书房的书都搬过来。

    次日清早,江枣儿果然来到驸马府,江小白甚至怀疑是女帝故意派人向枣儿透露了驸马府所在,她才能自己摸到这来。

    两人许久未见,一碰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江小白不习惯一堆下人在旁边盯着,便领枣儿到后院闲逛,只可惜园子里的饴瓜大都还没熟透,先熟的那些都已被女帝摘走了。

    枣儿提起昨日离开太乐署的事,高兴地像只刚出笼的鸟,叽叽喳喳停不下来。“你猜我昨日为何去绯阁?你知道春林坊绯阁如今是什么地方吗?”

    江小白这些日子根本不关心外面是什么状况,再说与上一世的经历应该差不太多,她实在懒得过问,便只能茫然地摇摇头。

    枣儿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兴冲冲地说:“如今绯阁已经布置一新,咱们江驸马的同好会就要成立了!”

    这个消息毫不意外,但江小白也只能尽力摆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这么快?所以你昨日去绯阁,就是为了加入同好会?”

    “当然了。”枣儿得意地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搭在江小白肩上,“你的同好会怎能没有我?不光是我,昨日我还召集了一票人马,如今你的同好会在整个大孟可是风头最盛。你呀,就等着受众人追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