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长公主卧病不起的消息传遍了宫里,也很快传到了朝堂之上。太医院给出的说法是长公主忽染急病,近期需要卧床休养,暂时闭门谢客。朝臣们面上不表态,私下里却忍不住纷纷揣摩猜测,加上此前长公主出海时离奇遇险,更让人觉得事有蹊跷。

    一时间人心惶惶,多数中立派朝臣又再摇摆不定。偏偏这时候又有人上奏,称江小白是扫帚星,屡次连累长公主,应尽早解除其与长公主的婚约。不过自从听说江小白得了御赐的龙纹玉符之后,此前参她“欺君罔上,理应治罪”的那些朝臣便没敢再吱声。

    这两日江小白与华晏一同翻阅了许多医书,还不时请教一些疑难,到头来她自己都快成半个大夫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华晏终于从书中找到了所需的东西,却是在一本她早年从书摊淘来的旧书里找到,这是一本江湖游医的笔记,而府库所藏的众多医书典籍里却完全没有相关记载。

    华晏将书摊开放在江小白面前,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说道:“驸马请看,书中记载这位游医曾经中过同样的毒。他在天井山游历时,曾煮食溪中的鱼,结果喝完鱼汤后便很快出现了中毒症状。”

    江小白细细读过书上所记载的中毒症状,的确与她所经历的相同,只不过这位游医的症状要轻得多。

    华晏接着说道:“他几经周折才找缘由,原来是他采摘的几片草药不慎混在野菜中煮进了鱼汤。这种草药当地人称‘咕咕草’,与汤里的芸香汁混到一起,便引发了毒性,而这咕咕草单独入口却无事发生。”

    “咕咕草。”

    “不错。”华晏略感欣慰地点了点头,“幸好只是几片叶子,新鲜的咕咕草毒性没那么强,否则若是换成孔老六掺入梅子粉中的那种晾干研磨后的粉末,毒性只怕强了数倍不止,那样的话,我们多半看不到这本笔记了。”

    江小白将书上这段记载仔细读过一遍,不禁喜出望外,笔记中不仅记下了这位游医中毒的经过,还详细记录了他查找中毒原因,以及寻找解毒之法的整个过程,甚至连解药的方子与用法都写上了,十分详尽。

    “原来与芸香汁相冲的,便是天井山的咕咕草。”江小白难得露出笑容,然而脸上的欣喜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转为愁容,“可这解毒所需的田螺女儿花,似乎有些麻烦。”

    华晏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是有些麻烦。这种东西只生长在顺宁岛天井山上,有咕咕草的地方,附近多半能找到。”

    江小白眉头微微锁了起来。“这么说,还必须走一趟顺宁岛才能配制出解药。”

    华晏对着书本上的那段话思索了半晌,不得不缓缓点头:“看来只能如此了。欲解此毒,最不能少的便是田螺女儿花,其余几味药都只是辅助。”

    解药配方需用到十几种药材,其中绝大部分都不难找到,甚至往长公主府里的药库走一趟,便能凑足十之七八。唯独这田螺女儿花,大概因为气候和土质的缘故,别的地方都长不出来。

    若是前往顺宁岛寻药,一来一回,少说需要三日,倒也来得及,但江小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去见一见孔老六。若是有办法让孔老六松口,或许能更快得到解药。

    江小白打定了主意,立刻去找甄楠。她来到仪卫司门前,便见甄楠正好走了出来。

    “驸马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甄楠见了江小白,立刻快步迎上前。

    江小白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