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大作,携一卷乱花碎草灌进屋里,方大娘子站在屋门口,裙子险些被掀起来。田妈妈急忙要去关门。

    王小娘束发的簪子已落,锦缎般乌黑发亮的三千青色散落肩头。白衣胜雪,乌发如墨。

    “春来青柳不堪折,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王小娘口中念念有词,笑容诡异,说到错时猛的拔高声音,目光炯然的看着前方,狂风撩起她的头发,一时间让人不敢靠近。

    族长被这目光吓了一跳,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忙道:“还不快打!”

    方大娘子叹了一口气,谁还没有点私心,族长不就是想着过继一个曾孙到她和林仕贵膝下,将来是要承林家产业的,若是王小娘没了,正好嫁妆充公,将来还是他曾孙的。

    原本她也没有真想要王小娘的命,无奈她不识趣,如今族长下令,打死了也就打死了,眼不见为净。

    高凳抬上来,王小娘被按在高凳上,一指厚带着斑驳印记的宽大板子不知吃过多少人的血。

    “打!”

    一声令下,板子重重打在王小娘身上,闷响声有些空洞,王小娘咬紧牙根如何也不肯发出一声痛呼来。

    “嘭嘭嘭”,关紧的门外急促的响起叩门声,方大娘子面色一愣,忆梅已经开了门,门刚打开一道缝便被大力推开。

    “姑娘!姑娘!”一个婆子冲进堂中,奋不顾身的推开众人,便看见被压在木凳上打的皮开肉绽的王小娘。

    “姑……姑娘……”霍妈妈声音颤抖,不敢相信这个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妇人是她的主子,是她亲自看着长大的姑娘。

    王小娘意识迷糊,隐约察觉有人扑到了自己的身前,身上已经没有知觉,只觉得自己好像只有上半身了。

    “哪里来的粗鄙婆妇,敢阻挡行家法,还不快拖出去!”族长见这婆子面目狰狞,竟不知死活的来护着王小娘,震声喊道。

    霍妈妈死死地抱着王小娘,口中狠狠的往族长的方向啐了一口:“我呸!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活活打死我家小娘,做梦!”

    “你你你!真是粗蛮泼妇,行,你既然要护着这该死之人,那就一起挨打,打,把这两人一起打死!”

    族长一把年纪,还从未遇见过谁敢对他竖鼻子竖眼,气得索性让人一起打了。

    七叔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