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曹氏、李希文、林氏、李云珠、李烨,一共就六个主子。

    李烨还是个奶娃娃,李云珠说是替父母尽孝、去了乡下老宅,李希文又经常住在书院不怎么经常回来,蝉娘真正需要日常伺候的,其实也就三个半人。

    至于说下人仆役,就只有蝉娘这个厨子,外加一个看门儿的老苍头而已。

    真真是……学人家大户人家摆什么谱呢?

    蝉娘心中默默腹诽,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反正主家说什么,她只管接着就是了。

    晚上的一桌酒席,依然是按着一家主子的口味置办的,并没有蝉娘自己多么爱吃的菜。

    她介意的也不是这个。

    蝉娘最郁闷的其实是,她这个姨娘的名分。

    这个名分对她来说,是多加了一层束缚。

    有了这个名分,好处不见得有多少,但只要李槐一天不死,她就一天没有机会赎身,出了这李家的门了。

    等到把李槐熬死那一天,她大概也已经垂垂老矣。

    还颠得动大勺、开得动小饭馆儿么?

    蝉娘面无表情地从曹氏手上支领了八百文钱,买了些时新菜蔬、并一些羊肉、猪肉、一扇排骨,还买了两只鸡、一只鸭子,一只鹅。

    剩下的钱,她全都打了酒。

    可惜只能买些栗子黄,却买不起梨花白和玉壶春。

    其实祥云镇本地也有酿酒,但高粱酒偏又太烈了一些。她若是喝了高粱酒,就别指望能半夜爬起来做宵夜、煮糖水了。

    蝉娘笑着摇摇头,从专卖本地高粱酒的店铺门前过去了。

    曹氏听着蝉娘面无表情报上来的帐,同样面无表情,挥挥手让她自去忙。

    蝉娘进了厨房。择菜洗菜切菜,把肉改刀,放上香料腌上,杀鸡宰鸭蒸鹅,动作有条不紊,跟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