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李松、李榆、李希仁、李希义、李希道,纷纷跟上。

    这锄草的活计,最是考验人的耐性、准头和腰力。

    一直弓着腰锄地,保持着一条腿弓,一条腿蹬的姿势,还得注意不能锄错了位置、不能伤到了秧苗,必须得全神贯注。

    顶着大太阳,戴着草帽、蒙着手巾,其实也没多少用处。

    基本上干上一两个时辰的活儿,身上的衣衫就会被汗水浸透了。汗水干了,盐粒子白花花地留在衣衫上,偶尔还会蹭破皮肤。

    庄稼人土里刨食,收获的每一粒米,都浸透了数不尽的辛苦。

    锄了一阵子草,李希道就有些撑不住了。

    他毕竟只有十二岁。

    往常李希贤也会跟着来种田,有了个比自己小的弟弟比着,他还能为了面子再硬撑一阵。

    可今儿个李希贤和李云柔两人劫后余生,又要招待于老爷家的小娘子这样的贵客,自然是没有来。

    李希道就忍不住开始磨磨蹭蹭了。

    大伯在镇上做账房,大哥在镇上学堂里念书,他们不来也就罢了。

    五叔也不做账房,也不念书,凭什么也不来?

    贤哥儿……平时都来的,陪个客人用得了那许多时辰?

    李希道越想越觉得委屈,心不在焉的时候多了,手底下的准头就差了。

    当他第三次锄错了位置,把秧苗当成野草锄断了的时候,李景福就忍不住爆发了,飞起一脚就踹在李希道的屁股上:

    “你个小兔崽子!

    不愿意干就别搁这儿猪鼻子插大葱——装相!

    这样祸害庄稼,亏心不亏心?也不怕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