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说来巧合,昨日那戏曲老师轻飘飘的一句话,沉闷了许久的天空竟还真的破天荒地放晴了,还带着水意的空气轻轻柔柔地拍在脸上,将最后的睡意驱逐。

    津岛修治无趣地坐在房间里,开始准备他的每日早课。

    ——说是早课,倒不如说是训诫。

    出于他的某些特殊的才能,津岛家主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既希望他能老老实实地为家族效力,又十分厌恶他这种可以随时清空他周围保护的力量,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外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少爷,成天在宅院里跟整个家族一起腐朽。

    想起昨晚那语出惊人的某人,津岛修治漆黑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丝讽刺,若那人真的敢去找津岛家主说那件事,昨天就怕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可是心口似乎又什么东西被悄然种下,竟还悄悄地露出个头,带着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渴望。

    ……

    白心情不太妙地从津岛家族给他安排的房间里走出来,依旧穿着他那身格外显眼的白色大衫,就连脸上的血色花纹都没任何的变化。

    也不知道是不是庄园的能力,他在这个世界的衣服也会每天刷新,但美中不足的便是他没法更换其他的衣服。

    先不提那累赘得要死的锁链,他本来想先把衣服划开,套上去之后再缝,结果那侍女刚送来的衣服,他就那么轻轻往肩膀上那么一披,整件衣服就消失了。

    ——消失得连个渣都没剩。

    白拿屋里的床单也试了一次,最终得出一个非常令人不爽的结论。

    只要他脑海中有着“穿”这个念头,就连床单都能在他的触碰下直接消失。

    这就意味着,哪怕是衣服会每天刷新,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每天穿着一成不变的服饰。

    短期还好,时间长了他怕是要被当成有什么怪癖的邋遢鬼吧?

    想到被人背后议论的场景,自诩名士的白,脸都比锅底还要黑了。

    本着走一遭是一遭的想法,白还是忽视了侍女欲言又止的眼神,直接穿过走廊,约见了吃完早餐正在处理家事的津岛家主。

    见白前来,一脸烦躁的津岛家主扯出个微笑,似体贴地问道:“先生休息得可好?犬子天赋不佳,能学成什么样都可以,您千万不要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