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姐,你可别和人说,”柔儿抓着福福手,急着嘱咐,“我娘散出话,说我爹新找了活计,实际上,是去找我大爷。”

    “让我爹和我大爷好好说说,别让他一门心思听我后大娘的。”

    “也不知道行不行,”柔儿低着头,“我娘说,就怕外头我爹和我大爷说的好好的,等一回了家,我后大娘,三五句话,就让我大爷分不清东南西北。”

    福福听着,心情着实不好,本以为自己规规矩矩的过好小日子,那些糟心的事就能离她而去。

    原来,糟心的事一直都有,只是她绕着路,没去看,也没去听。

    和柔儿说了这一通话,福福不由感慨:生活,到底是艰难的,特别是这个年代的生活。

    那些深邃的想法,刻骨的观念,铭心的道理,总是不能人人知见。

    福福刚要站起身,就听婶子家当院有动静,水灵儿机灵腿快,早就开了屋门,站在门口喊娘。

    “秀梅婶子?”福福看秀梅婶子一身疲乏,瞧见是福福,脸上溢出笑,有了些许精神。

    “福福呀?”婶子快走了两步,牵着灵儿手,一起屋里来,“啥时候来的?我去柔儿爷爷奶奶家坐坐。”

    “你福福姐来了,”婶子把她们三个姐妹一个个推到炕上,“柔儿咋没去你爷家叫娘家来?”

    柔儿摇摇头,搓着袖口,然后抬起头,“娘,我和福福姐说了几句话。”

    婶子一听,又瞧福福和柔儿脸色,就猜出了大概,叹口气,“你福福姐还小,说这些干嘛。”

    “就是话赶话,”柔儿解释,“多说了几句。”

    福福赶忙拉着秀梅婶子胳膊,又有灵儿小丫头在,话也不好说开,“婶子,我眼下虽帮不上什么忙,但毕竟多个脑袋,也能出个主意啥的。”

    婶子摸摸福福头,“大人的事,可别惹得你们烦心。”

    “咱都是姑娘家家的,在娘家的好日子呀,”秀梅婶子拿了茶壶茶碗,一个个倒上,不让她们帮忙,“总共也没多少时日。”

    婶子端着茶碗,喝了口,“等出了门子,就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了。”

    婶子把水喝完,柔儿紧接着就又给倒了碗,“你们呀,跟着操心也没用,弄得小小孩子年纪不大,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