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出门,已经傍黑的天,昏昏沉沉的,天边日头将落,远处点点晚霞也欲散尽,她跑到门口,趴在大门,等人。

    出来了,一同出来的,三三俩俩,却还有旁人。

    吵吵闹闹的,这会,她才听清,她站在门口,听着上院动静,仔细辨别人声,却也听不真切。

    有婶子,有德正娘,听动静,还有几个媳妇婆子的声音,隐约,还有男人的声音。

    福福一愣,这动静,她心一惊,看家里狗子这会已经伸长了脖子,扯着嗓子要叫,她赶忙急着搂了狗子嘴,忙忙的抱在怀,跑进屋,随手关了门,不让狗子出声。

    可不行,不不行。

    不能叫出声,福福心想着,旁的不确定,这狗子叫,可是不行的。

    那夜,家里狗子撵了人,若是寻起来,该是躲不过的。

    益哥看她这般,也急忙放了书卷,下地抱着狗子,学她的样,伸手捂着狗子嘴,不让它出声,然后抬起头,“姐?”

    “上院有人,”福福开口,“我听动静,怕是那家的。”

    这么一说,益哥就知道了,然后低着头,专心守着狗子,不让它乱动乱叫。家里狗子该是也知道点什么,捂住了嘴就乖乖不动,只两只耳朵直挺挺的,听着外头动静。

    福福就屋里爬上炕,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

    声音,那吵吵闹闹动静大的,却也能听了一两句,那听进耳的,三句有两句是不好听的。

    她想出去,不想关了门,躲在屋里,但想起上院的嘱咐,又想起秀梅婶子的不放心,还有家里狗子,她就犹豫了。

    家里狗子,若是让那人家给寻了短,一个不注意,她不敢想。

    但这样等着,她心焦焦的难受,一点都做不了,不是滋味。她侧耳听着,不放过一点轻微的动静,益哥也守着狗子,不让它发声,就这样,好一会,上院的声音才散去,又恢复了平静。

    当院昏沉的天,彻底擦黑了。

    福福见婶子从上院下来,赶忙跑到跟前,在大门外,见了人,拉了婶子手,问她,“怎么样?婶子,怎么样?”

    婶子愁眉不展,看福福这般焦急,叹口气,却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跟着福福进了屋,沉默了一路,到了西屋,也不让福福点灯,就这样摸黑说了起来,“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