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生伏在地面哭泣的那一幕,她至今也忘不了,到现在想起还是会觉得难过。

    韩立淡淡笑了,“泉之眼是个很好的饵,诱惑深陷绝望又不甘心对命运认输的人最好不过,江煜曾经对我承诺过他会对知夏好,那时候也许是真心,只是当他出事,希望没了,野心却还在的时候,知夏又算的了什么。”

    他停了会儿,又说:“其实知夏本来不愿意做契子,她以为江煜已经有癔症才会让她用血浇花,她不相信这些,可后来江煜因为这个和她生气,她为了安慰那男人,才……”

    他没再说下去。

    梁珺闭上眼,“你妹妹真傻。”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梁珺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梁家在种泉之眼的时候是什么情形,梁逸生是怎样让柳玉言心甘情愿用自己的血去浇花的?还是柳玉言自己也愿意这样做?她完想不到。

    她忽然很想见梁逸生,想问一句,他知不知道献祭之后可能造成的结果,他曾经目睹南贾村的血腥仪式,村子的祭品最后被四分五裂扔到泉里面,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柳玉言成为祭品之后可能出现的后果吗?

    她思绪是纷乱的,回忆和现在拉扯着她,即便在静寂的夜晚也无法静下心。

    韩立低头,在她额角吻了吻,“不要想太多,我守着你,你睡会儿。”

    梁珺缩在他怀里,忽然又问:“破坏仪式之后,我们会怎样?”

    问出口其实她就觉得这是一句废话,会怎样,没人做过,谁也不知道,他又怎么可能给她一个答案。

    韩立回答她,“活着就逃出去,死了就没什么好想,你怕么。”

    她摇摇头,靠他更紧,听着男人稳健的心跳,她说:“万一和契子一样,不死不活的受罪呢,我不想受苦,和泉之眼扯上关系的人大多都会受苦,如果我被这东西折磨,你会帮忙杀了我么?”

    他眉心蹙紧,手在她脑后按了下,“不要做这种假设。”

    “告诉我。”

    他默了默,“不会,我会想办法救你。”

    “你这呆子……”她轻轻笑了笑,手穿过他腰间,在他肩胛骨位置轻轻点了两下,“杀我的人,在肩胛骨位置有十字伤疤,韩立,如果是你注定要杀我,你记得不要让我受苦。”

    “我不会杀你,”他低头,在她唇边吻了下,许诺似的笃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