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参天的老树,繁茂的枝叶遮挡了天空和月亮,她一只手捏着手电,另一只手拿了那把枪,挪的很慢很小心。

    她也没胆子直接扯着嗓子喊梁叶的名字,只是会低低呼唤几声。

    这些呼唤都如同石沉大海,消散在风声里,她心口似哽了什么东西一般,呼吸都不畅快,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凝神听周围动静。

    时间感十分模糊,不知走了多久,她再一次听见了那天夜里的声音。

    那种如泣如诉,令人头皮发麻的女音凄婉地回响,梁珺这次没再跑,她深吸口气,举起枪,努力辨析着声音的来源,但很难确定,四面八方好像都是这种声音。

    打着手电环视一周,视线至原点时,她看到了曾经见过的树人。

    像是由树枝藤蔓胡乱拼凑起来的人形,竟也一步一步,走过来,那身形在移动的时候有些抽搐,更添几分惊悚感。

    梁珺后退两步,没立刻开枪,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开口。

    “我知道你是契子。”

    树人动作有个卡顿,那哭泣的女音也弱下去。

    她觉察到,继续说:“我不会把身体给你,你再靠近,我会拆了你这堆树枝。”

    树人没再动,手抬了一下,又垂下去,紧跟着那种哭声又响起来。

    梁珺确定下来,契子不能说话,但很明显是可以听的。

    她继续:“我来找人,别挡我的路。”

    树人既没有让开,也没有进攻,维持站在她面前一米多远的姿势。

    这时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拂过面前树人身上的叶子发出飒飒的声响,这一瞬梁珺竟觉得比之前更恐怖——

    明明是连一只眼睛都没有的一堆树枝,她竟觉得它在看着她。

    那目光也许是不怀好意的,可她无法分辨,她没办法从这一堆树枝上面辨析任何情绪。

    她举着枪对着树人,往侧面小步挪,受伤的腿并不利索,她刚移两步,脚下便被什么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