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笑:“确实是很难。”

    云景道长闻言,面色微缓。不过,他知道,主公定有下文。并且还是带转折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沈云又道:“我们立志引导凡人修士,创造一个人人可以自由修行的全新世界,难道就不难?”

    云景道长笑了:“当然难。”顿了顿,他也转折回来,“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一码归一码,这是两回事。”

    “怎么就是两回事呢?”沈云继续劝说道,“好比说,一个人病了,甚至是病得很严重,危极生命,这个时候,我们就以他病得快要死了为由,直接将人处死。还美名其曰,给他一个痛快,让他早日得以解脱。你觉得,这样做对吗?是真正的对病人好吗?难道病人就不是人了,他就没有了生存的权力了?”

    一连三问,云景道长被再次问得说不出话来。他很想说,跟死灵沾上了,根本不是病。所以,这也是两码事。但是,转念又一想,修士沾惹了邪修,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的象是生了病……

    这么一想,他禁不住的轻捋拂尘。

    沈云看得真切,脸上的笑意更甚——道长一直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有一个习惯。一旦碰上拿不定主意的事,或者心里产生了摇摆,他会不由自主的做一些小动作。以前是捋胡子。突破元婴境之后,他的面相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那把漂亮的长须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现出些许青色胡茬的光下巴。所以,胡子没得捋了。他很快的找到了替代物,改为捋拂尘。

    正所谓,乘热打铁!就是此刻啊!

    沈云继续说道:“他们医修那里,可没有将得了重病的病人,一碗药药死的道理。有病治病,没病,防着点。才是他们的正解。道长,我说得没错吧?”

    云景道长一边轻轻捋着拂尘,一边和他一样的一语双关道:“那也得能治啊。主公,我们必须得承认,而且也要能接受,这世上总有治不好的病。”

    “治不治得好,总得先试一试嘛。治好一个,功德无量哟。”沈云笑眯眯的答道,“再说了,我们道长哪里是遇到困难便绕着走的那种人。”

    好吧,这倒是一句大实话。某位资深法修就这样被成功的说服了。

    在总的态度上终于达成了一致后,接下来就是商讨如何治的问题——云景道长对自家主公“治病救人”的说法甚是赞同,不知不觉之中,真的将这些死灵的奸细当成了病得不轻的重症病人,言语之中,全是“治病”、“方子”之类的比喻说法。

    对此,沈云很快就习惯并接受了。

    在这个问题了,两人的分岐并不大。因为这是个技术问题,而云景道长身为法修,又是和沈云一样的实干派,所以,两人想出来的“方子”是大同小异,很快便确定下来了框架。

    至于具体的内容,很多方面,他们俩其实心里都没有底。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对于死灵的所知太少了。

    “只要方向是对的,我们大可以走一步,看一步。”沈云最后拍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