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三的话说的不错,权力斗争之中,是无分满汉的,只看地位与作用,胜保派来的这位副都统,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在朝廷眼中的地位。

    与张亮基相比,这位只是个相当于总兵衔的武官,还是个副的,能带多少人马呢?一两千还是两三千?京营之中虽说副都统的含金量不小,但比之绿营的总兵官,强的也有限。

    与杨猛相比,这位无论是军职还是统领的人马,亦或是战功,都远远的不及,说些嚣张跋扈的话,这位还算是有些资格,动刀动枪,那就是找死了。

    高高举起的腰刀,还没等落下来,就被门外伸进来的一把大刀片给磕飞了,飞走的腰刀钉在了大堂的柱子上,颤巍巍的刀柄,带着刀身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响。

    “呵呵……你这是自找的,废了他!”

    “我是僧王帐下的副都统长伦,你动我试试……”

    “杨军门,手下留情啊!”

    这个名为长伦的副都统还在嘴硬呢!张亮基却疾步走到了跟前,就要挡住从门口跨进来的睚眦。

    “僧傻子的人啊!那可正好!老子与僧傻子有仇,你傻呆呆的来行刺老子,这官司打到哪里,你家杨老子也是赢定了,不知死?杨老子也不让你死,下半辈子躺着慢慢悟一悟怎么做人吧!

    弄他的时候,找把铁锤,敲碎了他腰眼附近的脊梁骨,这样的话不仅腿废了,下面那物事也废了,惹杨老子,生死两难啊!”

    杨猛说完之后,睚眦那两个人也不管张亮基的阻拦,上去几脚就踹翻了长伦,拽着辫子就拖了出去。

    “杨老三,长伦是朝廷命官。就是犯了律法也得交由刑部议处!”

    见杨老三要玩真的,张亮基也怒了,得罪胜保是一回事儿,废了他的手下就是另一回事儿了,长伦说的不错,胜保的手下就是僧王的手下,僧王后面还有个恭王。拒绝胜保协饷,那只是公事公办,废了长伦,就是实实在在的打脸了,打的不仅是胜保的脸,还有僧格林沁的脸。

    “交!老子又没说弄死他。这位在巡抚衙门当堂行凶,手下人制止的时候,下手重了些,受点伤也不为过吧?

    再说了您是谁?堂堂的湖北巡抚呐!疆臣呐!岂容他一个小小的副都统在您面前张牙舞爪?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您这官是有的做,可这人就没得做了!”

    杨猛与张亮基说话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了长伦凄厉的惨嚎。事儿已经做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你……你这是在害我啊!”

    行了!这回不仅与胜保结了死仇,那个节制直鲁豫皖的钦差王大臣僧格林沁,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了。

    “害不害的,看嘴上功夫,左骡子不仅嘴上功夫厉害,笔头子上的功夫更厉害,现在您不该找我说话。而是该让左骡子给朝廷上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