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门心里比谁都明白,左骡子惹不起您,我躲您成了吧?后会无期了!”

    张亮基对左宗棠还是不错的,给他弄了个候补同知的功名,但这候补的同知,一个县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轮到他左骡子做官,死活八辈子也等不到啊!

    “吆嗬!你还真犯了骡子脾气,这事儿咱们得说清楚了,我是给张亮基出的主意。害谁也害不到你左骡子吧?

    无端的给杨老子扣屎盆子,可是你这身老皮紧了?要找杨老子给你松快松快?”

    一听杨猛的话,左宗棠真是急了,几个大步跨着石阶就上了码头,面对着杨猛,也是一副怒气勃发的样子。

    “杨军门,左骡子是张亮基的幕客,这折子出自我手,多半人都是知道的,你毁张亮基的前程我左骡子管不了,何苦毁我的前程呢?

    言辞激烈、挑起满汉征伐,杨军门好深的算计啊!”

    人,谁也不是傻子,只有个反应快慢而已,左宗棠自然是反应快的那一批人,而且还是其中的翘楚之辈,这胜保协饷之事的前前后后,左宗棠都想了十多遍了。

    若是张亮基拒绝了长伦,这事儿只能害到张亮基一人而已,但杨老三出手废了长伦,却是把矛盾弄的不可调和了,张亮基怎么样都是没有前程的,但杨老三废了长伦之后,出的主意,看着虽然有奇效,但也脱不出军机们的掌心,一个软绵绵,就能让张亮基的折子无处着力。

    这杨老三废了长伦,最终的目标,祸害的却是他左宗棠,恨只恨,当初的自己,错把这杨老三当做了朋友,一时不查,把自己就给搭了进去。

    “这事儿我也没没追着打着让你办吧?说白了,还不是你左骡子自愿的,好嘛!你看不明白局势,恶了朝廷,这回头反而怪罪起我来了,这没道理啊!”

    有些话,明白人之间不能不明说,自己要是再装傻充愣的话,恐怕真要恶了这头骡子了。

    “没道理?我也觉得没道理呢!张亮基是个小封疆,您对付他,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可左骡子不过是个小小的师爷,您杨军门何苦害我呢?”

    这事儿,左宗棠还真就不明白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厉害点儿的师爷而已,杨老三可是管辖五省水师团练的钦差提督,两人本就没有什么对抗,他就不明白了,位高权重的杨老三,何苦为了自己,玩死里得罪胜保、僧格林沁等人。

    杨老三暴揍僧格林沁的事情,左宗棠也听说过,但那只是君前较技,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死仇。说是为了协饷的地盘,出狠手立威,把那长伦揍一顿也就够了,除非这杨老三……

    想到了这里,左宗棠也悚然而惊,杨老三最大的问题就是协饷,左宗棠差人偷偷的查过,杨老三协饷的数额。虽说许多人都讳莫如深,但左宗棠估计仅在湖北一省,杨老三协饷的数额也是极为庞大的,算上云贵川湘四省的话,若杨老三都是按着这个法子来,那所幕的协饷,就是个让天下人震惊的数字了。

    武汉三镇的房产买卖。杨老三也干的热火朝天,虽说解决了大量百姓的生计,但细想一下杨老三的作为,也是个好大的漏洞,杨老三卖出去的房子不是很多,千余所宅子吧!但价格确实不低。而左宗棠从老百姓口中,也没听到多少抱怨的声响。

    “杨老子要是说看上你左骡子了,你信吗?”

    瞧着满脸疑惑的左骡子,杨猛知道他想到了许多许多,一般人思绪纷杂的时候,多是皱眉转眼,而左骡子想事情的时候。耳朵却不停的动弹,时不时的还要发出磨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