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权辱国之事,如何就能在你曾夫子的口中,流流利利的说出来呢?你们二人给老子仔细说道说道,莫不是读的书多了,能读成没有脊梁骨的软柿子?”

    杨猛的话顺嘴而来,却不想被左骡子抓住了软肋,这位嘴一撇,就开始挑刺儿了。

    “部堂,亚圣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而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祖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那社稷为重、君为轻的话,却不是亚圣所言,而是前明御使于谦所说,这位曾有励志诗,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说了这话之后,于史台委实粉身碎骨了,也委实留下了清白之名!”

    左骡子这话不是说给杨猛听得,而是说给曾涤生的听得,借用孟子之言,左骡子说出了反清的话,之后那些,就是要讥讽曾涤生了。

    听了左骡子的话,曾涤生的脸色也是大变,这两位如果齐心合力的话,这亚圣之言,未尝不能成真呐!

    “部堂,您是如何看待朝廷的?”

    来来回回说了一堆,这话恐怕才是戏肉,关系到了曾涤生的抉择与权衡,杨猛自然不会放松,略一沉吟之后,他决定实话实说。

    “能扶则扶,不能扶则反!老子一路走来,做的事情太多了,不说别的,你曾涤生可曾听到两湖大面积的饿死过人?

    若是想招兵买马的话,老子破家舍业,赈济出去的粮食,足以找来十几万人马了。

    自长毛贼在广西起事,老子花了多少银子舍粥,你们知道吗?

    三年多,一年一百多万两,将近五百万两的银子,这些可都是老子的私产呐!这些事儿,老子之前与你曾涤生说过吗?

    都道老子好杀,其实这也是无奈,老子承认,做了不少抄家灭门的营生,但老子自认救得人不少,功过足以相抵的!”

    三年五百万,这个数字可是绝对惊人的数字,这事儿杨老三说的一点不差,黄鄂二州聚集的难民,不见湖北府衙拨派一粒粮食,百万难民竟没有饿死一个,这无疑是奇事儿一桩,现在看来,这位杨部堂却是此间的功臣呐!

    “能扶则扶,不能扶则反!……”

    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曾涤生捏了捏双拳,貌似做出了抉择。

    “部堂,之后还是明事暗做吗?”

    “嗯!不然怎样?朝廷若是侦知河道工程的目的,岂不是会立马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