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僚一前一后如此下场,甄为民已经怕了,若是将来每日上朝李璃就站在他的前面,拿把扇子表面笑得云淡风轻,内里却不知怎么算计,他打心底发憷。

    怡亲王年轻归年轻,可这手段谋略不比他们这些老油条低了,甚至城府更深。

    左相自然也不愿意,可是形势使然,他说:“王爷拿着刘启文开刀,不顾帝王脸面,直接贬到穷山恶水之地,显然是不打算有所妥协,这吏部尚书,他当定了。”

    “那……”甄为民舔了舔唇,面露苦色,看着左相,“吏部,礼部,刑部,还有见风使舵,慢慢靠过去的官员,相爷,咱们想要将王爷按下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按下去?”左相古怪地问了一声,然后大笑起来,“不,济达,你错了。咱们不仅不能按下去,还得将王爷抬起来,这朝堂上老夫已经把持够久了,也该换个人来,以后王爷说了算,让他一家独大。”

    “这……”甄为民睁了睁眼睛,接着若有所思起来,他问,“相爷是不是太冒险了些,万一这两兄弟联手对上来,岂不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左相摇头:“老夫姓周,不姓李,这天下之主终究是李家人,皇上忌惮归忌惮,但也并非不能忍。可若是王爷掌权,皇上如今连个子嗣都没有,太后又明显更疼爱王爷,龙椅上换个人太容易了!”

    甄为民听了,不禁连连点头:“而且禁军还在樊之远手里,比之当初受武宁侯节制,怕是更让皇上寝食难安。”

    谁不知道樊之远是李璃的入幕之宾,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怕是后者让其弑君,樊之远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如此一来,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燕帝若不想坐以待毙,自然只能另寻外援,而那个时候,能跟李璃对抗的也就只有左相一系。

    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而以燕帝的心性,是没有那么宽大的胸襟淡定地看着李璃壮大势力,就看半夜召见袁梅青就知道,他担心了,也忌惮了!

    左相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胜券在握。

    击掌之声传来,甄为民赞叹道:“妙啊!相爷这攻心之计,实在让下官佩服!”

    左相含笑着摆了摆手:“惭愧,也是别无他法。”

    “不过下官还有一些担忧。”甄为民犹豫道。

    “哦?济达直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