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夙道:“你也不用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师兄,你将来会飞升,你知道吗?”

    谢挽春未语先笑,也许吧,他上辈子如果没走歪,确实可能飞升。

    李夙接着道:“但是呢,虽然师兄你天资不凡,血脉独特,可命途只能顺遂到你二十岁,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前二十年修行坦途,一路无阻的原因,二十岁之后啊,便是处处坎坷,时时霉运,甚至穷途末路……信不信?”

    谢挽春咽下一口茶:“还讲的有鼻子有眼的。”

    谢挽春的命格,确实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开始急转直下,那是他喜欢上盛渊的第三年,也是遇见时越的那一年。

    也不知真是时运不济还是别的,自那年开始,他的修行路连同情路就真的开始发难,心魔也应运而生,几路势力一同给他拉进邪魔外道。

    李夙坐在谢挽春身边,道:“不过呢,导致这一切的源头还是一个原因——情劫,师兄啊,一场情劫让你十几年修行毁于一旦……”

    李夙用手臂支起下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也要劝你修无情道?这个吧,堵不如疏,虽然大概率我觉得师兄你肯定会陷入情网,不过修行无情道实在困难重重,一旦破功那才是命中劫,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我是怕你遭反噬……”

    谢挽春整理了一下袖口两边分别坠下的白玉,道:“不必劝了,我长得这么好看,确实应该好好规戒自己,无情道术是此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这样吧。”

    李夙道:“行吧,也无不可,那你可早早就得把双修这条路给封了啊。多情种果然不适合修行。”

    谢挽春望向竹林,沉声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就修行占卜之术?”虽然他承认李夙算的挺准的,不过上辈子他带着小师弟小师妹颠沛流离的时候,便十分悔恨没让李夙修点有用的,那时过得日子想起来也实在是不堪回首,虽然这辈子可能不至于沦落至此,但先做了准备也让人心安。

    重要的是,那时候只他一个照顾两个半大的孩子,而且心魔缠身,实在是被折磨的头疼。

    李夙双手捂住脑袋,道,“师兄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什么德行,我要是能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儿修行那才是奇怪,更何况我喜欢知道旁人的气运,命格,走向。硬逼我我也转不了行。”

    末了他添了一句:“大师兄的存在不就是来依仗的么。”

    不知怎么,谢挽春从他师弟这明目张胆的无耻中体会到了上辈子当爹当妈的压力,同时还有种不知所谓的感动萦绕在心头。

    “……至于我,我……我还是当个米虫吧!”

    谢挽春一阵无语,刚准备迈出屋子,就看到在竹屋小径尽头,灵力充沛的草野间,一个身着玄色道袍的人往屋子的方向看。

    小少年局促地徘徊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他似乎是知道谢挽春不怎么喜欢他,因此也不敢声张他来看他。

    小孩子换上这身黑色道袍更加秀气俊美,掩盖了他面相里原本的侵略之美,更多了作为仙家道人的柔和和稳健,皂色的小靴子将小腿收的紧,而小臂内里则被黑布绕成一圈,只留下白皙的手规规矩矩地垂下来,宽大的道袍套在他身上无风自动。谢挽春怀疑,是否他上辈子这个时候就对盛渊有了见不得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