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将军,这是长安送来的最新战报。”

    “嗯,我看看……好啊,苟道将伏诛,幽州已经彻底平定。更远的平州也表示了降伏。连高句丽、宇文鲜卑、慕容鲜卑都派出使者到蓟县拜见大将军。”

    “不止如此啊,前将军,下官听说,那高句丽还表示要派出使者到长安朝拜陛下。”

    “哼,这些蛮夷……不管这些了。只是那崔缇小人,实在是太过无耻。改之,你说我家兄长怎么就容得下这种小人?”

    “现在不是要立招牌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处置崔缇这厮。不过以下官对大司马多年的了解来看,等到本场战事结束,崔缇此人一定不得好死。”

    “哎,虽然心里很明白,但还是让人很不畅快啊。罢了,子盈(向充),现在我军还有多少人?”

    “回前将军,五天前我军再一次硬攻上潼关城墙后,损失又增加了不少。现在,全军上下可以随时投入作战的战兵不过八千余人。另有两千余人轻伤,休养之后可以再上战场。”

    时间来到273年的3月,天气已经彻底转暖。潼关南侧的秦岭上,已经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象。

    从去年五月来到潼关脚下开始。张遵这一路军队,投入作战最早,从伤亡比例上来说也是最多的:减员近两万,占了全军的七成左右。

    牺牲是巨大的,但是成效也很显著:由于他们始终对潼关造成持续的压力和威胁。由此导致洛阳那边总是下不了把中军全部开出,在并州集中优势兵力与关彝决战的决心(司马炎也确实没有做一锤子买卖,要么全胜要么输光的狠辣)。这种牵制,确实极大的支援了并州和幽州战场的推进。

    现在,当并州和幽州战场都已经取得不可逆转的优势时。张遵等人需要考虑的就是撤军了——全军上下的即战力只有八千多人了,这个时候肯定要返回华阴进行防守。如若不然,晋国要是突然发疯,派出重兵走潼关攻华阴以威胁长安呢?这八千多人在野战里可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啊。

    敌前撤军,对于张遵来说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华阴和潼关实在是太近了,在抛弃一切辎重,全军都跑动起来的话。也就是一天之内的事情。而且,潼关附近的地域,很是狭窄啊。

    “伤兵都已经后撤了吧?”

    “已经提前三天撤走。”

    “善,那我们今晚也撤军吧。走之前把各类辎重全部集中起来,堵在路口焚烧。我看那马孝兴来不来追!”

    马隆当然不会来追了,事实上,在这天晚上马隆看到对面汉军营寨的大火,在城楼上观察一番后。也只是很沉默的回到房间给自己的皇帝写报告。

    战事打到现在,最郁闷的就是马隆了。

    我是主动给陛下你说不要援军,可以把洛阳中军机动起来开到其他地方的啊。像我这样主动揽责的大臣还有多少啊?可是你呢?十万中军,两万亲王卫队,大半年了,傻乎乎的枯坐在洛阳。坐看孟叔时和苟道将在幽州的败亡,坐看杜元凯在并州左支右绌。真是搞不懂啊?我们又不姓司马!你们这些姓司马的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尽添乱!

    “臣隆奏报陛下,三月十二日,潼关城下之敌军已全师退走……当今之局势,并州战线只能勉力维持,若要破局,当在幽冀。臣意,以大将军(陈骞)为帅,十万中军北上,在冀州与姜伯约决战,以大将军之能,以中军数倍于敌军之势,当可战而胜之。如此,则幽平二州光复。之后出长城,抄袭敌主力之后路。则敌自会退走……若其不然,臣恐冀州、青州各地官员、世家,有雪崩之势。如此,黄河以北当不为国家所有也!另臣再议,朝廷当从豫州再征召三万兵员充实洛阳。之后以两万各王国卫队补强至少傅麾下,以此与关子丰对峙……臣麾下现仍有两万三千余精锐,敌军退走后,臣已命人修复关卡、城墙。臣以全族身家性命担保,潼关坚固,便是敌军全师而来,亦可保关隘半年无恙……今日之战,乃是国家生死存亡之战。臣一点赤胆,还望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