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同学曾在高考前立下豪言壮志,要在下午考完英语之后吃遍北京所有小吃,逛遍所有大学,甚至要环游世界。

    然而真正到了考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猫在家里睡觉。

    几天之后才从高考的余韵中缓过来。大家从紧张的复习生活一下跳到无事可做,多少有些不适应,开始组织各种各样的考后聚餐活动。

    成绩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出来,老师天天在群里催着各位勇士去对答案,迎来一片片“我当时忘了我咋写了”的哀嚎。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返校取毕业证书,照毕业照。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很多同学可能不会留在北京上大学,就算同省,今后见面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邹劭也不禁思考起来,自己会去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今后会干什么。

    事实上,按着平时的模考来看,二本线65的标准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难事。但另一方面,高考特权一天半已经过期,覃谓风又开始不怎么搭理人。

    高考出分的当天他完全是躺平的状态,一天睡眠25小时,不想看微信群一堆“啥时候出分”的比比叨,大脑放空,什么都懒得想。

    睡得还挺踏实,大概是太久没休息好的缘故。

    说是下午六点出分,结果百万学子守着电话等到六点零五还是没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开始昏暗下来,邹劭中间似乎是醒了一次,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那通电话他没睡着,听见了许多覃谓风后面说的话。

    他说:我其实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他还说:当时你说话太重,我没碍下面子找你,但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想听你当面跟我解释,你的心态是不是随便处几天玩玩而已。我不是一个太随便的人,你这样我不太能接受。

    他的声音在梦里有点失真,很低很低,还哑着,邹劭从没听过他如此不知所措的样子。

    假如他是在受伤期间听到这段话,大概也会狠下心来告诉他:就是玩玩而已。

    但现在他做不到。

    受伤的是自己的身体,疼的却是别人的心。

    比生剐自己的血肉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