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别这么想,咱们若是换种想法呢?”宁姑姑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反过来还要安慰柳氏。

    “您看,陛下虽说是拒绝了咱们换人的请求,可他不是说了吗?他与您的约定照旧,只是咱们要走选秀的路子。也就是说,他虽然拒绝了咱们想换人的要求,但却不会管您送了膝下哪几个姑娘参与选秀,且日后后宫之中必然有咱们许家的姑娘。”

    “陛下年少最爱面子,少年人本就不会将情爱宣之于口,”宁姑姑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也有道理,继续道。

    “更何况,老夫人您莫要忘了,陛下喜欢咱们六姑娘,可同样的裕亲王也喜欢咱们六姑娘。且不说裕亲王对六姑娘有意一事,京中不少明眼人知晓。三夫人在世时也没少将三姑娘与陛下的亲事与旁人炫耀,若是这时候陛下忽然下旨让六姑娘进宫,您觉得旁人会如何看待咱们与陛下?”

    “这该死的闻氏,死了这么久还要叫人闹心,”柳氏心知宁姑姑说得有理,她这会儿在宁姑姑的劝说下,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但听后者提到闻氏,柳氏还是迁怒地骂了两句。

    “若是没有她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咱们随便将亲事还给了秋丫头又有谁知道?如今倒好,还要走选秀的路子,当真气人!”

    “老夫人莫要生气,您且换个路子想想,咱们六姑娘生得天姿国色,且陛下与裕亲王都对六姑娘青睐有加,若是六姑娘忽然被传入了宫中,只怕众人都有理所当然的感觉。可若六姑娘是全凭自己的本事入的宫呢?”

    “秀女的考核不仅要通过六艺,还要考女子的才学礼仪,咱们六姑娘生得貌美,且才艺礼仪样样不俗,届时只要六姑娘通过了秀女考核,那些编排咱们宁国公府的人都会自相打脸……”

    “你说得在理,”宁姑姑越说,柳氏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原本心中最后那点不快也都没了。

    想来若是赵覆之知道,自己本欲想要敲打柳氏的行为被她理解成了这样,不知会不会气的笑出声来?

    且不说柳氏与赵覆之的这点恩怨,却说赵玄璘在收到许岚秋的消息后,枯坐了一夜,本欲叫侍墨将这些日子堆积下来的公务处理了,奈何心中一直记挂着许岚秋信中的内容,脑海中如何也看不进别的东西,这不等他回过神来,外头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帮我更衣,今日本王要去早朝。”赵玄璘不愿继续枯坐,干脆选择了上朝。

    “可王爷……”侍墨本想说赵玄璘已经许久不曾上朝,朝服可能都不合身了。但一想到昨夜赵玄璘着急得,恨不得直接冲进宫中询问赵玄璘的样子,侍墨已经跃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老老实实去给赵玄璘找朝服去了。

    原本以赵玄璘的身份,如今的他只是在朝廷虚挂着一个官职,领着可有可无的俸禄,实际上根本没有需要他做的事,更不用提上朝了。是以莫说是侍墨听说他要去上朝的时惊了半饷,朝中的大臣们冒着晨露遇见一身朝服的赵玄璘时,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侍官刻意拉长尾音的传达声回荡在金銮殿上,赵覆之一身明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一如旧例,文武百官十分自然地跪拜磕头,同样的画面动作,日日重复,这一幕整齐得像是精心编排过的。

    饶是赵玄璘已经多年不曾上朝,自进了金銮殿,找到自己的位置后,随波逐流的动作仍是完美得如同复刻一般,叫人挑不出错误来。

    朝中的大臣依着自己手中政务要紧的程度,一个个地出列启奏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