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并不知晓赵玄璘不在京中,也不知道为何萨雅公主近日安分了不少,但往常接二连三的针锋相对,即便是她也能看出来,前者与许岚秋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若非有赵玄璘坐镇裕亲王府,只怕这刁蛮公主此刻已经带兵将宁国公府踏平,直直地将许岚秋押入大牢了。

    赵玄璘出皇城行事,在整个大魏都是秘密,许岚秋自然不能拿此事与白叶解释,只得露了乖顺的神情,顺着白叶的话道:“姐姐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您切放心,妹妹定然会谨记在心,断不会轻易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也不会只等着他来救我。”

    怕白叶不信自己的话,许岚秋还特意举起了手,做出要发誓的模样,诚恳道:“妹妹在此向白姐姐保证,定然是留有后手,保全自己性命的法子。来日白姐姐若是成亲了,妹妹还要过去讨上一杯喜酒,决计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丢了分寸的。”

    眼瞅着许岚秋都这么说了,白叶自然是没了辩驳的话,只能叹着气,点了点许岚秋的额头,无奈道:“我总归是说不过你的。”

    放下了心中的计较,白叶也是生出了更多的怒意与豪情,摆了摆手让自己的下人做足了准备,气势汹汹的开口道:“即是如此,做姐姐的也不能拂了妹妹的面子不是?今日我就陪你走上这一遭,本姑娘倒是要瞧仔细了,这柳氏到底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敢与我这朝廷命官之女动手?”

    白叶不这么说,旁人险些要忘了去,她可不仅仅是勋贵之后,父亲更是京中文官的中流砥柱,即便是小皇帝几经削贵,白家的地位在上京也是没有半分动摇。

    许岚秋好一阵感动,握紧了白叶的手,动容道:“妹妹再次谢过白姐姐了,你原是为了我好,特意与我谈心的,却是要卷入这般无妄之灾,实在是……”

    白叶送来的一条还好生收拢在胸口,如今像是有了千钧的重量,沉甸甸的压着,让许岚秋有些喘不上气,一时不知该如何报答。

    前世的许岚秋及芨之前,一直被关在宁国公府之中,被柳氏堵了全部的外路,逃至白马寺,遇了先帝方才有一线的生机。

    入了宫也是没有半点喘息的时刻,周遭的女人全是带满了算计,一颦一笑间,都藏了能剥皮抽筋的刀子。

    在那般杂乱的环境中,许岚秋自是不能感受到一丝一毫地、与人交心的温暖,即便是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心腹侍女,在最后之前,也没能知道自己的全部,哪怕是一丝特殊的喜好。

    事实证明,即便是心腹,也是有背叛自己的时刻,若不然,许岚秋也不会惨死在剧毒之下。

    重生一回,许岚秋原以为自己又要走上冷醒冷情的老路,可是先有纤儿以命相护出生入死,后有白叶悉心照拂不顾危难,这叫许岚秋如何不受触动,又如何能与上辈子那般,只当人是自己前行路上的棋子?

    白叶浅笑着摸了摸许岚秋的脑袋,抚慰道:“傻姑娘,与姐姐说什么谢谢呢?我们本就是好姐妹,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又怎么会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

    世人皆知她们是要好的朋友,一方有难,另一方自然会被旁人牵扯进去,虽是不深,但难免会被念叨。光是这一点,精明的人便不会由着事态胡乱发展。

    她们皆是聪明之人,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许岚秋最终也是重重地吸了鼻子,随后紧紧拥了白叶一把,学着她豪情万丈的模样,坚定道:“姐姐即是这么说了,妹妹也不矫情,今后若是有用得上妹妹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姐姐一句话,妹妹自当全力以赴!”

    “哪有那么夸张。”白叶面上满是欣慰的笑,觉着话题过于严肃,拐着弯哄许岚秋,想让她放松些,“我只要你好好的就成了,你姐姐在这京城可没几个愿招惹的,可不像你那般胡乱闯祸。”

    许岚秋在京中的传闻可不少,虽然于闺誉无甚大碍,但听多了,她们这些亲近的人难免会有些心惊胆战,只怕自家好姐妹又出了什么事情,旁的人又该如何去想法子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