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赵玄璘还是败下了阵来。柳氏或是她手下的嬷嬷用这荒诞的由头搪塞赵玄璘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中的刀剑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可对上许岚秋,他却是舍不得。

    既舍不得自己伤害到她,更舍不得外界有半点中伤她的机会。

    还有一点是许岚秋没有说的,虽然她自己大抵不会太过在意,但赵玄璘还是会不自觉这般去想。

    许岚秋可是上天给自己的恩赐,合该成为最受人尊敬、最备受钦羡的存在,她应该高高在上且光明正大的生活在温暖且华丽的花房里面,而不是想一个丧家之犬一样,背负着骂名,偷偷的钻进自己的院子里面。哪怕是旁人一句无端的猜测,也不行。

    想通了这一点,赵玄璘自然不再坚持,牵了许岚秋的手,带着她一起回到了马背上:“反正我总是说不过你的,好了,不耽误时间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回京的行程很赶,很多东西都被他甩在了身后,但这不代表自己可以先放松下来。相反,赵玄璘要抓紧自己争取到的时间,进宫与小皇帝商讨好现在的局势,将后续的事情全部安排好,才能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宁国公府内,因着裕亲王府的人亲自将许岚沁送了回去,柳氏自然之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原本还想拿捏着清平园的下人,用来继续威胁和控制许岚秋,进而牵制住已经动了真怒的赵玄璘。没曾想等到她派人过去的时候,清平园那些个入得了许岚秋眼的小丫头,已经被尽数接走了。

    想着自己今后被裕亲王盯上后凄惨的日子,柳氏面上止不住的发白,甚至动了歪心思,试图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事情宣传出去,来个鱼死网破。

    好在她还想要自己作为老封君的脸面,以及宁国公府的光鲜富贵,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将下人都聚集在一块,商量着接下来的路数。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门房就急匆匆的来报,说是远远的瞧见了裕亲王的身影,竟是亲自将许岚秋松了回来。

    柳氏一时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还是按下了心悸,装出一副关爱后背的慈母的模样,杵着拐杖含着热泪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聚集到了宁国公府的大门口,见到了人便开始哭泣道:“我的好丫头啊!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祖母了!祖母听说了丽人坊的事情,就怕那清辉阁和徐家丧心病狂,要对你不利啊孩子!你怎么舍得在外头耽搁那么长时间,让我这老婆子独自在家忧心不已啊!”

    若不知早先便知道了她的真面目,道真有可能被柳氏精湛的演技糊弄过去,以为她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才特意安排了人,守在华安街接她们回家。

    许岚秋心中不住的冷笑,不过是演习而已,她柳氏会,当过太后的许岚秋还能输了去不成。

    当即从马背上翻身跃下,急急地从下人手中接过哭得不能自已的柳氏,中间还不忘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红着眼眶凄凄切切的开口:“祖母,是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幸而孙儿遇上了王爷,您是知道了,王爷纯善,遇了不平之事定会出售相助,这便送孙儿回来了。”

    你要将自己的后背当做博取未来的筹码是不是,那我便将我自己手上的拍摆出来给你看,我身后站着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你若是要动的话,便先好生掂量一番自己的斤两。

    且这话说的巧妙,不知内情的,还真会以为这不过是寻常的祖慈子孝、王爷心善罢了,也许还会羡慕这对祖孙,夸赞柳氏慈祥,赞叹许岚秋纯孝。

    只有柳氏心中一噎,知道许岚秋是在威胁自己,若再这般不管不顾的动手,便要不顾大局彻底撕破脸面了。

    赵玄璘也懒得看柳氏在这边扮演活菩萨,上前轻柔的将许岚秋扶起,随后很是无情的拎着柳氏的衣领,将她撤离自己心上人的身边。

    许岚秋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顺从的在旁边站定,等着赵玄璘的发难。果然,男人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直直地开口指责宁国公府下人不合规矩的行事:“老封君有这等心思,倒还真是府上后辈的幸事。不过大抵是您年纪大了,管事的精力没那么充足了,竟是让负利率的下人骑到了主子头上,大庭广众之下三番四次插话便罢了,竟还能决定主子的行程?好在是本王遇上了,能帮你们处置遮掩一二,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少不得好一阵的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