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雅公主为何会在这里?”白叶顺着许岚秋的视线,自然也是看见了那神情高傲、一脸戏谑的女子,当即拧齐了眉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许岚秋。

    事实上,萨雅公主已然嫁入大魏皇室,按照大魏的习俗,旁人见了,皆是行礼尊称一声“裕亲王妃”的。只是上京勋贵皆是知晓,裕亲王赵玄璘心系许家六姑娘,若非联姻一事萨雅公主横刀夺爱,宁国公府早便张灯结彩,将自家姑娘送出去了。

    白叶心疼自家姐妹,自然不会主动提那些个糟心事,可是现下人都已经贴脸站门前了,可不得心跳加速,惊出一身冷汗吗。

    眼看着许岚秋要走出去,白叶赶忙将人拉回去,犹豫道:“秋儿,我看这丽人坊的情况不甚紧急,若不然便交由姐姐我来处理吧,你且在这里等着,免得被人寻了莫须有的由头。”

    萨雅公主仇视许岚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即便是她们这些旁人,也听过不少风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染重病”的萨雅公主,会生龙活虎出现在这里,但不妨碍白叶心生警惕。

    没等许岚秋发话,她又转了身,对上红雪的视线:“你且寻人去裕亲王府一趟,快些将王爷请来!”

    萨雅毕竟是大番国来的和亲公主,嫁给的又是大魏朝的超一品亲王,不管有没有坐实,光明面上的名号,便是能压她们平头百姓一大筹,若是忽然发难,白叶也不能保证,杵在这里的中卫军是否能保护她们。

    她这厢又是焦急又是操心着,许岚秋却是不甚在意的模样,面上更是看不出什么旁的神情,还反过头来劝慰白叶:“姐姐莫要慌乱,不会有事的,且跟着我出去便是了。”

    白叶急得不行,外面可就一煞星杵着,这么大喇喇出去,不是上赶着给人送的吗。

    许岚秋竖起食指在白叶面前晃了晃,提醒道:“我知姐姐您在想什么,我只问您一点,若是交由您处理,那清辉阁掌柜发难问你各种立场,您要如何回答?”

    说自己与梁家公子情投意合?旁人可不会管暧昧与否,只会觉得她不知廉耻,尚在闺中竟与外男有染。

    白叶压根没往那边想,只使了力,定要将许岚秋就在原地:“管旁人说些什么,你什么时候瞧我在意过?”

    “我在意……”许岚秋沉下了脸,向来明亮的神情此刻写满了认真,她不容置疑地反驳白叶的话,“不仅我在意,梁公子、白大人,还有一众心系着白姐姐你的人,都是在意的。”

    若只是旁人,许岚秋当然不会管他们的死活,最多提点一二指条明路。但白叶可不一样,这是重生以来,最为关心自己的朋友之一,前一刻还为了许岚秋不顾她自个儿的安危,许岚秋又怎么能容忍旁人对她的诋毁?

    许岚秋真心实意道:“白姐姐,无关之人或是仇者,我们自当是不理最佳,却不能一并忽视了亲着之心。你想我们好好的,我们也想你平安顺遂,一样的道理,又何必相互争着这么个没意义的东西?”

    “再说了。”想到了什么有用的事物,许岚秋面上也是露了灿烂的笑,言语间皆是自信的意味,“你当萨雅公主可以在上京为所欲为?如今边疆战事不稳,大魏多有顾忌,大番也颇受牵制,不可能纵着这一国之主随心所欲的。”

    因而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萨雅公主即便是再厌恶仇恨许岚秋,也是做不得什么的,顶多言语行动上的侮辱,威胁不到性命。

    许岚秋上辈子在宫中坡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早就明白了几个道理。只消人没事,总归是会有翻身的机会的;再者,福祸相依,谁能知道和亲公主当众失仪,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毕竟她代表的,可不止一个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