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另有一不情之请,麻烦裕亲王,不知当讲不当讲?”

    “知道是不情之请还问什么当讲不当讲,直接别讲不久好了?”柳氏身边的许岚秋趁着无人注意到她,朝天翻了个白眼。

    “老夫人请讲,”赵玄璘一直在用余光留意着安安分分的小姑娘,此刻自然也没有错过后者脸上方才那个精彩的白眼,偏生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好笑出声来,只能强憋着笑意,冰冷回答柳氏道。

    “这个园子耗费了我宁国公府阖府上下不少心血,如今终于建成,我们本意是想锦上添花,再与园中诸个小院子起些有趣些的名字,奈何家中的几个孩子都是胸无点墨的,这不才想请裕亲王帮忙一番……”柳氏笑得一脸讨好道。

    “贵府耗时耗力建成的园子,让本王一届外人来起名不好吧?”赵玄璘扯出了一个客气疏离的笑容,话虽说得委婉,但语气却强硬,让人明显听出了他的抗拒。

    “陛下幼年启蒙时,听闻孝贤太后常与他念诗经听,想来陛下对诗经定是有些美好的回忆的,贵府若是实在想不出好的名字,不若去翻翻诗经?”到底许岚秋也在场,赵玄璘就是想直接拒绝,也不好意思将话说得太死,这不话锋一转又给柳氏等人提了个意见。

    “诗经是好东西,里头的字随便拼凑一下,都能起出一个不错的院名来,谢过裕亲王的建议!”许珩第一个发现了赵玄璘的不满,立刻趁柳氏脸色变黑,却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让众人下不来台的话之前,打圆场道。

    “那便谢过裕亲王今日特意走这一遭了,”柳氏话茬虽叫许珩给截了,但其面色还是十分不好,显然对赵玄璘这样不识抬举的行为很是不满。

    “老身上了年纪,精神头短,便不陪裕亲王参观园子了,小六儿,扶我回去罢。”柳氏不好直接对赵玄璘表露不满,目光正好瞥见后者时不时就要落在自己身畔。柳氏干脆直接借口精神不好,领着许岚秋直接转身离开。

    你不是拿乔不给我的新园子起名吗?那我就把你的心上人给带走,叫你白来一趟!

    柳氏的用意太过明显,不止赵玄璘发现了,就是许珩等人也有些尴尬。合着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祖宗定然是冲着许岚秋,才会驾临他们宁国公府的,许岚秋若是被柳氏带走了,他们几个大男人,半点话题都没有的,岂不是要尴尬死?

    “六丫头,你先扶你祖母回去休息,一会儿去把为父前两日给你的,那几份棋谱拿来,正好听说裕亲王于棋道有所研究,为父正好与殿下切磋切磋……”许珩脑瓜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主意。

    许岚秋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而柳氏见许珩坏自己的事,暗瞪了后者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头领着许岚秋走了。

    “没曾想老爷倒是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姑娘前段时间在书房拿的棋谱,并以此做借口,否则那会儿气氛必然会在姑娘走后僵掉……”将柳氏送回院子,纤儿怀中抱了几本棋谱一路与许岚秋闲话着,又回到了许珩所在的院子。

    这段时日以来,纤儿作为许岚秋的心腹,后者每日与赵玄璘书信往来的时候,也并不曾刻意隐瞒过她。是以,纤儿如今已经习惯了,许岚秋与赵玄璘相熟这个事,偶尔还会帮他们二人打掩护不说,甚至已经在心中默认了,许岚秋与赵玄璘是一对这件事……

    自闻氏死后,许珩彻底搬出了三房的正院,而这日若不是为了招待赵玄璘不好到两个姨娘的院子去,许珩也不会将贵客领回到三房正院的会客厅。许岚秋主仆二人走到正院时,隐隐已能听见许珩故作爽朗的笑声和说话声了。

    “嘘!”许岚秋警告的看了一眼纤儿,后者立刻闭上了嘴。

    主仆二人抱着一堆棋谱走进正厅,正厅里这会儿除了在场服侍的几个丫鬟外,只有许珩和赵玄璘二人,而此刻他们二人正对坐在一张棋盘前,棋盘中已经落下了不少棋子,可见二人已经坐下对弈有段时间了。

    “秋丫头来了,”许珩一见许岚秋进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笑着对后者道,“你来得正正好,为父听说你群英宴第一次便是靠着棋艺胜出的,快快,裕亲王这棋艺厉害得很,为父这点皮毛功夫,实在应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