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现下可是正得圣宠的御猫,先不论诱害它的难度,这事本就很难做的干净,所以若要让枫灵动手,难免要连累太后。

    可他不一样,他和双儿本就有杀弟之仇。

    即便到时候事情败露,太后那边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至于他的家人……他到时人都死了,哪里还能知道家人的下场?全凭太后有没有良心罢了。

    可他若是不肯干,太后弄死他的父母兄姊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儿,所以他除了硬着头皮应下以外,也着实是别无他法。

    曹鸣鹤离开后,藏在暗处的枫灵便缓缓地走了出来。

    杨曹的对话他方才听了大半,现在心跳得飞快,他实在很难控制地住心里的恼怒和嫉妒,从方才曹鸣鹤被单独叫走,他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枫灵不明白,为何杨松源要提拔曹鸣鹤而不提拔他?他哪就比曹鸣鹤差了?这么重要的任务,却偏只告诉他一个人!

    这事儿要是让他办成了,指不定曹鸣鹤就得了太后青眼,升官加职,从此一帆风顺。

    可那凭什么!明明他们是一块来的——不行,他必须得抢在曹鸣鹤之前先成了这事!

    年后天气渐暖起来了,可三月初的时候,忽的又是一场倒春寒,皇都里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场春雪,冻得方啼霜都不太爱出门,也不大愿意动了。

    可惜他每日还是要勤勤恳恳地去御前侍奉,这可要了小猫儿的命了,缠着婉儿让给缝了一身小斗篷,要把自己裹紧了才肯去当值。

    裴野看他这一副猫大爷的打扮,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这小猫儿身上的绒毛已经足够长了,偏偏还要再着一件狐狸毛披风,把两只猫耳朵也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

    近来方啼霜和裴野也算稍熟了一些,他知道这皇帝并不想要他这条猫命后,自然也就松懈多了,一进殿就先小步跑到炉边取暖,而非到御前报道。

    “这猫儿,近来胆子是愈发大了。”裴野吃了一口热牛乳,他语气里并无责备意味,方啼霜听出来了,所以也并不打算理会他说的话。

    座上的皇帝放下了瓷杯,看着那小猫儿顿了顿,而后偏头对戚椿烨说:“将它搬开些,这都快要扑进炉子里去了……”

    他话音未落,堂下侍立着的宦官便忽的一声惊呼:“双儿主子!”

    裴野的目光很快便朝那里望了去,只见那小猫儿想是方才靠得太近取暖,一张小猫脸竟不幸叫炉子里的火给撩着了,若不是那宦者眼疾手快,抢救及时,指不定要被撩掉多少毛。

    那闯了祸的小猫还呆呆愣着,猫脸上原本的二十来根胡须不幸被火撩去了一半,鼻头周围的毛发也蒙上了一层灰,看上去就像是刚从煤矿里钻出来的,很是滑稽。

    当那小猫儿被抱到御前的时候,他也还是那样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再搭上他那副倒霉模样,就显得更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