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事实证明,同样的东西,在弗禾手里是一种寡淡滋味,而到了乌栾手中,便要好吃许多。

    “这也太古怪了。”弗禾连喝两大碗,疑虑重重,肃穆地逼问,“说,是不是这百多十年苦心钻研厨艺了。”

    不然一看就会,一学就妙,还给不给厨艺废柴留点自尊心了。

    乌栾没有必要说假话,“我自十五岁起踏上仙途,便已辟谷。”

    他看出了弗禾的郁闷,不由解释:“那日你所演示之物已尽皆被我记入脑海,如今再度制羹,不过是在你的基础上对火候略作了一些把握罢了。我从前未做过旁的吃食,因此处处谨慎,幸而,还算讨你喜爱。”

    弗禾从他年少时便闯入他的生命之中,两人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虽则仅有短短几日光阴,却最是难以忘怀、回品无尽的片段。

    这个人的任何举动,乌栾记得牢,也记得清。

    弗禾的郁结自乌栾说了“讨你喜爱”时就一扫而空了,长长地“哦”了一声:“真想讨我喜爱啊?”

    乌栾看他一眼,眼中带着和煦的笑意。

    弗禾一点点挨过去,正待做点坏事,袖子里忽然一阵鼓动,存在感实在强烈,想忽略也不行。

    掏出来瞧,是那只之前一直安安分分的狐婴。

    又是早产,又带蛭毒,幸而弗禾身上带的东西多,修修补补大半年,总算养得白白嫩嫩。

    不愧是在九尾肚子里待了那么些年的,出世后长速也比寻常的人间孩儿快多了,沉甸甸,有些虚胖。

    弗禾无奈地把狐婴拎在手里,瞅了瞅小家伙的小尾巴,惊讶道:“嘿,基因突变,这是只红狐。”

    他就不懂了,“不是说九尾是与一凡人结合生子的吗?”

    乌栾比他读的书多,想了想,解答道:“凡人与妖的后代生存率极低,即使生下来,也多会因为身体构造的畸形而过早夭折。”

    但狐婴不一样,她精神得很,一直用兽囊关押人形生物不人道,而离开了兽囊,她一天便能哭闹上十七八回,几乎扰得育儿新手弗禾精神崩溃。

    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盯着尿了一地还有胆泪水滴答的狐婴,做出了一个判断:“九尾绿了凡人,这八成是她跟某条红狐狸的种。”

    乌栾同样不会带孩子,想上手时狐婴只会哭得更凶,所幸雪域的封印已布到了尾声,去凡间寻个育儿奶妈的事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