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已经传了很久,但依然令一代又一代的凡人津津乐道,尤其是在农历七月初七这一天。

    传说,织女是天神,牛郎是凡人。织女在人间游玩时于湖中嬉水,牛郎在老牛的指点下捡走了衣服,两人因此结缘。

    仙界不许天神与凡人相爱,玉帝便派人抓走了织女。牛郎知道妻子被抓,挑起扁担一直追到银河之畔。王母娘娘见他们感情真挚,便破例让他们每年七月七通过喜鹊搭桥相会一次。

    这是七夕节的由来。传说很美,但也漏洞百出。老牛为何会知道仙女的行踪?牛郎一介凡人又凭什么能追至天界?人们只愿意以浪漫的故事宽慰自身烦恼,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并不关心。说得更直白些,在现代科技文明如此发达的今天,到底还有几人相信七夕夜的天上会有鹊桥呢?

    2020年8月25日,农历七月初七,天际

    苍穹的最高处,真有一座鹊桥横亘于浩瀚星河之上。组成这座桥的自然不是真正的喜鹊,而是鹊灵,不计其数的鹊灵。这些小家伙的个头与寻常喜鹊无异,羽毛是淡黄淡黄的,散发着乳白色的柔和光彩。成了正果的它们不会像凡间同类一样叽叽喳喳,只是静静地扑扇着翅膀,甚至从不抬头对桥上的情况表示好奇。

    桥上有两人,面对面站着,双手相握。远远看去正是一对久别重逢,互诉衷情的爱侣。但他们的对话要是被凡间的人听见,只怕不仅会惊掉下巴,还要一致废止了七夕这个节日。

    “下次见面能不能别穿皮衣,真让人恶心。”说话的仙子眉目如画,白衣胜雪,周身还带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雾气。几无瑕疵的脸上即便堆满了嫌恶,也一样美得令人神往。

    她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织女。

    织女对面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穿了件中年男子很时兴的深棕色皮衣。五官十分端正,脸上虽然刻了不少皱纹,但须发整齐干净。浑身一丝不苟,无论如何不算丑陋。他被面斥恶心也毫不在意,笑道:“下界不流行古装了,而且皮衣确实很舒服。”

    “今年的仙箓已经给你了,把手撒开!”织女使劲将手从男人的手里扯了出来,扭头要走。

    “呵呵,几千年了,我哪点不如那臭小子。你还想着他?”

    “当年你唆使他遇我,就是为了这源源不绝的仙箓,你们都不是好东西。”织女的眼里有点点冰霜,寒声答道。

    中年男人没有立即回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仙子手上的花镯。那是最普通的小野菊,自己当年趴在牛棚里看着牛郎做的。这种凡物,如果不是刻意用仙法养护,早就灰都不剩了。

    “再过五年我便能修得金身,到时不会来烦你。你要是不惧天条,自可下凡去找他。”

    中年男人将手里飘着紫气的仙箓翻来复去把玩了一阵,再次抬头时鹊桥上就只剩自己一人了。

    鹊灵似乎有些畏惧他,尽管天界的主人已经走了也不敢自行散去,仍然静静地扇着小小的翅膀,恭顺地等着男人离开。

    “哼,你们这些孽畜。若是让正主来,你们只怕早把他摔到地上去了!”

    中年男人骂完,将仙箓一口吞下,起身消失在夜空之中。鹊桥应声而散,无数鹊灵化作漫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