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不语,张妈惊呼着给他拿了干净的毛巾,他动作慢条斯理的擦干净身上的牛奶,又陷入了沉默。

    霍昔忽然就明白了过来,清澈的黑眸里尽是讥讽:“我知道了,一定是霍欣荣的肾脏病情又复发了,以后都不能跟你过夫妻生活,所以你就想到了我这个替代品?”

    男人的眉心皱了起来,从她进门开始,他似乎就没停止过这样的痛苦。

    霍昔握紧拳头,心里的怒火天翻地覆:“可你忘了吗?我被你摘了一颗肾,我以后可经不起你那么折腾了,你就不信我早晚会死像难看的躺在你的身下,你不会觉得膈应吗?”

    “霍昔!”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双眸染上猩红,声音几近惊痛,“你能不能不要左一句死右一句死,你就那么想死吗?”

    “想要我死的人难道不是你?”霍昔哂笑,“你现在装什么心痛?难道我身体里的那颗肾脏不是你让人拿走的吗?对我像命一样重要的小舅不是你和他们联手弄走的吗?你现在做出这副深情的模样给谁看?这里除了我没有观众,没有人欣赏你做作的表演!”

    她大吼了一通,男人紧绷着脸没有回应,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着,慢慢的坐了回去。

    霍昔喘着气,他这副样子,让她感觉所有的怒气都打在了棉花上,一点用都没有。

    霍昔一脚踢在桌上,将所有的菜都摔在地上,全部变成碎片狼藉,她才气呼呼的转身上楼,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张妈无措的走过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少爷,这饭菜要不要重新准备一份?”

    陆笙应该是没有吃饱的。

    “再做一份吧,等她气消了就给她送上去。”陆笙望着楼上,心口一阵抽痛。

    她的肾脏……

    他当时急着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却忘了她的感受,他以为自己会不在意的,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

    心安酒吧。

    “老陆,你这是怎么了?十万火急的把我叫过来,不会是让我送你回家的吧?”顾初阳搭上了陆笙的肩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陆笙给群里几个哥们儿发了信息,傅靳言要陪老婆,唐枭因为他老婆跟霍昔是好朋友,被责令近期不准跟他来往,于是只有顾初阳晃荡着不羁的脚步来到酒吧陪他买醉。

    在他过来的时候,陆笙已经喝了好几瓶酒,脸颊酡红,眸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