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觉得身后不大对劲,心有所感似的回头望过去,目光恰好落在背后的西厢房门口。那屋子的门扇原是半掩着的,这会儿却从里头拉开,有个年约四十的妇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过来,一脸的精明,像是久在市井厮混的人。

    见玉妩回首,她迅速收回脑袋,掩上屋门。

    这鬼鬼祟祟的姿态霎时勾起玉妩的疑心,她顿住脚步,向身侧的钟玉墙道:“看来我和母亲来得不巧,姐姐家里今日来了客人,被咱们打断了。”

    “客人?”钟玉墙微诧,举目四顾。

    玉妩道:“就在厢房里呢,我瞧着眼生。若当真是有客,姐夫和夫人也不必客气,尽管先招呼她,我们去姐姐那里坐会儿。母亲觉得如何?”

    说话间,她的目光扫过朱逸之母子。

    朱夫人尚且镇定,朱逸之的神情却分明有些紧张。

    韩氏显然也看出来了,从善如流地道:“既是如此,亲家母先招呼客人吧?”

    “不用,不用!”朱夫人赶紧摆手。

    旁边朱逸之也忙道:“岳母说哪里话,您和妹妹难得过来,自是要好生招待的。那是个远房亲戚,因许久没见家母,过来说说话罢了,有人陪着呢。”说话间频频瞟向背后,见厢房门扇紧闭,再没动静,似暗暗松了口气。

    玉妩原是来给姐姐撑门面,见状愈发疑惑。

    她回望厢房,趁空跟母亲耳语了两句。

    韩氏会意,轻轻颔首。

    一群人进了厅,朱逸之母子殷勤招待,似浑然忘了先前对钟玉嫱的刁难冷落。

    因有玉妩在,朱夫人还奉承了淮阳王一通。

    韩氏淡淡应着,等她热热闹闹说完了,将话锋一转,道:“今日咱们过来,其实是有件事要跟逸之商量。外子近来身体抱恙,我一人忙不过来,想着嫱儿暂且得空,想带她回去住上半个月,好尽心照料。不知你意下如何?”

    朱逸之神色微肃,忙道:“岳丈的病严重么?我同嫱儿一道去吧?”

    “算不上严重,就是身子不大舒服。两个女儿都出了阁,家里头冷清,于养病不宜。玉妩那头走不开,想着这边近来无事,便想让嫱儿回去陪伴半月。你还有公务在身,不必劳动,就只是嫱儿回娘家后,这边……”

    韩氏微露难色,看向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