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不知道一张无形的罗网已经罩在了自己和联合舰队残余战舰的头上,他此时正全力以赴地应付如同附骨之蛆般的中国战舰,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一艘艘中国驱逐舰不时从探照灯光柱尽头一闪而过,每一次它们的出现都意味着致命的鱼雷已经射出,虽然这样的距离上鱼雷命中率大幅下降,但数量也同样是致命的,从它们的攻击开始,短短不到半小时内已经有十艘各类战舰饮恨碧波,其中包括两艘重巡洋舰。-,x.

    为了驱逐这些恶狼,联合舰队中的驱逐舰和轻巡洋舰一起脱离舰队杀了过去,但可惜的是紧接着它们就遭到了探照灯照射距离外那些中国重巡洋舰甚至战巡的炮击,然后一艘艘带着冲天的烈焰从海面上逐渐消失。

    贝蒂这时候已经可以确认,中国人拥有不开探照灯就可以瞄准的技术,但明白也没有用,他只能在海面硬撑着,同时根据敌舰炮击时的闪光确定方位进行还击,但这样的还击没有什么太大意义,除非撞大运否则很难击中目标,试想一下连距离都无法确定怎么可能击中,炮手经验再好也做不到这一点,唯一的用处就是逼迫那些偷袭的驱逐舰不敢靠得太近,这样那些致命的鱼雷命中率还能低一些,但这样一来炮弹的消耗就很严重了。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否则我们绝大多数战舰今天晚上都得葬身鱼雷之下。”他很无奈地对报告弹药消耗的军官说道。

    他不知道的是,天亮以后还有更大规模的海战等着他。

    漫长的一夜航行终于过去,当黎明的曙光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他的舰队已经只剩下了六艘主力舰,甚至就连那些巡洋舰和驱逐舰的损失也超过三分之一,不过即便是这样,这支舰队依然拥有一百二十艘各类战舰,当然这些战舰起码有一多半不同程度带伤。

    好在这时候那些中国战舰的攻击也停止了。这可以理解,整整一夜的战斗,以它们那恐怖的射速,炮弹估计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而贝蒂同样如此,随然他的战果少得可怜,仅仅击沉了两艘驱逐舰,另外还撞大运般击中了二十公里外一艘重巡洋舰一发三零五毫米炮弹,但就是这点战果,也让他消耗了几乎三分之二的主炮炮弹。

    “将军。我们还能回去吗?”一名军官苦涩地说道。

    贝蒂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既然中国人的战巡始终跟随他们,那中国人的航空母舰自然也已经跟了过来,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再次迎来遮天蔽日的轰炸机了,另外还有整整七艘快速战列舰,他这时候才忽然想起直到现在,那七艘快速战列舰还没有露面。

    “它们会在哪儿呢?”这家伙对着海图眉头紧缩,这时候旁边一名军官碰了他一下然后说道:“将军。不用找了,它们来了。”

    远处海面的雾霭中,一排朦胧的阴影逐渐浮现,七艘战列舰的巍峨身躯越来越清晰。

    “好吧。至少这是一场公平的战斗。”贝蒂苦笑着说道。

    整个海面上一夜的煎熬后,疲惫之极的协约国水兵们,被凄厉的战斗警报声惊醒,当发现堵在正前方的强大舰队后。这些水兵们反而镇定下来,就像贝蒂说的,至少这是一场公平的战斗。一场真正的海战,他们不害怕这样的战斗,被中国舰载机和战巡折磨得悲愤欲狂的英法意三国水兵们反而斗志高涨,在他们年轻的代理舰队司令指挥下勇敢地冲向敌人。

    而这时候在他们后面一百公里处,定镇两艘航空母舰上一架架舰载机也迎着朝阳被推上了跑道,螺旋桨转动声中开始滑跑,在这两艘航母旁边,六艘鏖战竟夜的战巡正各自和一艘大型补给舰并靠在一起,起重机吊臂的转动中,一枚枚大口径炮弹被吊到了甲板上,紧接着被推车推入弹药库,然后等待很快就要到来的下一次战斗。

    虽然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正在冲向敌人的贝蒂将军却可以想象到,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只有战斗,全力以赴地战斗,哪怕葬身大海。

    在无数战斗的怒吼声中,协约国联合舰队凶猛地冲向阻挡自己逃亡道路上的敌人,而这时候对面的西班牙,巴西,阿根廷三国舰队中,一门门二八零舰炮已经喷出火焰,在炮弹爆炸激起的水柱间,六艘英意战列舰非常漂亮地在海上划出一道弧线,在一门门三五六或者三零五毫米舰炮的怒吼声中斜切向敌人后方。

    而对面的七艘快速战列舰则迅速将速度提升到三十二节的极限,在海面上同时掉头,很快双方便摆出了最经典的战列线互相不停地倾泻炮弹,随着一个个炸开的火团,一个时代也缓缓拉上了帷幕。

    协约国联合舰队的结局已经注定,他们现在距离直布罗陀海峡至少还有一千公里,哪怕正常情况下他们也得航行超过一天一夜,白天有战列舰队和空中打击,夜晚有战巡编队趁夜袭击,漫漫航程中每向前一公里都有可能留下一艘战舰,或许他们最后会有一些能够走完这段航程,但数量肯定不会太多,甚至这时候就连英国内阁,都已经把海军主力舰队从他们的作战序列中划去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协约国也还没准备向杨丰屈服,他的条件太苛刻了,根本没有接受的余地,割地已经不重要,三百亿金英镑的赔款才是要命的,这意味着协约国集团军将在未来的可以预计的时间里,永远沦为中国,德国,奥匈帝国的奴隶,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