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稚嫩悠长,奶里奶气的。高长恭下意识想反驳,一抬眼瞅见对方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怀希冀的看着自己,眸中泪水半干,面团子一样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吧嗒”一声没入衣领内。

    这样的小团子,让高长恭属实有点不忍心再说重话了。

    天色很晚了,想到明天还要赶路前往封地,高长恭无心再与一三岁小娃争辩,只得暂时低头:“你别哭好不好,今晚就先跟我睡。”

    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个地方较为偏僻,整个小镇也没几户人家,只得等着到了封地后,再找机会张榜给小孩寻爹。

    到了他的地盘,做什么事也易如反掌。

    翌日,高长恭再次坐上了马车,只是马车内不再是他一人,还多了条小尾巴。

    这波动作让随行的仆从很是惊讶,尤其是高衡,嘴巴都足以塞下一枚鸡蛋,结巴道:“王……公子,您要……带着他?”

    这个“他”指的就是高长恭身边的小尾巴,小鹿崽。

    昨天高长恭问小哭包的名字时,他只说自己叫小鹿崽。听到这个不算名字的名字,高长恭嘴角一阵抽搐,小屁孩叫小鹿爷,小哭包叫小鹿崽,这兄弟俩的名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但直接称呼人家小鹿崽也很奇怪,高长恭索性就直接叫他鹿鹿。

    “这镇上人烟稀少,鹿鹿的爹爹也不好找寻,若是把他一人留在这儿,难保不会被人贩子卖了去,先带回封地,日后再做打算。”

    说罢,高长恭就把鹿鹿抱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去。

    他王爷都那么说了,高衡也就不再多嘴,反正吃的不是他家大米,他瞎操心个什么劲。

    坐在马车上没多久,高长恭就哈欠连天。许是昨晚就寝晚,身边又睡着这么个小人,总担心会压着他,一晚醒了好几次。

    话说鹿鹿还算乖巧,自从高长恭说暂时带着他,小孩听后变得异常乖顺,晚上也没怎么闹他。

    只是小孩不闹他,他自己却有心思,脑中盘旋着保命符的事,还有小鹿爷那小屁孩说的话,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早上起来眼里都带着红血丝。

    鹿鹿上了马车,探着毛茸茸的脑袋开始四处张望,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还上手摸一摸,但却没开口说话,大概是看到他“爹”睡着的缘故,担心吵醒他。

    颠簸的马车急速行进,高长恭却睡得一塌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高长恭耳边传来一阵惊呼:“爹爹,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