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啊……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曾书书是真的好奇,满心的抓肝挠肺的……听得懂、听不懂没关系,至少满足下好奇心不是?王二睥睨了他一眼,心头却对他这种“好奇”的性格很欣赏,便故意用了一句佛经,说:“一切有为法,皆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曾书书“哦”了一声,很是幽怨,却是让王二继续:“继续。”

    王二道:“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天地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浑沦。浑沦者,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也。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变者,穷也,乃复变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也。清轻者上为天,浊重者下为地,冲和气者为人;故天地含精,万物化生……”

    这一段话,源于《列子·天瑞》,却是王二略微思索之后,能够想到的最为合适、恰当的解释。

    而列子的这一宇宙观,却也是他能够想到、并且尝试构建“未形”之界的一个思想上的源头!

    列子所言“太易”“太初”“太始”者,乃是太易生太初、太初生太始,太始为形之始,却无形,“太素”者,质之始,气形质具而未相离——这一个“太素”便是由人此时成功建立的“未形”,它已具备、赋予了气、形、质,但却浑在一起,无空间之概念、无上下前后内外,无颜色……而王二“飞行”的奥秘,实便是其后的寥寥数言: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也。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变者,穷也,乃复变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也。清轻者上为天,浊重者下为地,冲和气者为人;故天地含精,万物化生!

    ……

    这已是王二可以想到的,对曾书书而言可以最方便理解、最简单的理解方式了——而和未形相关的性质、理论、数学模型之类的东西,估摸着也只有他自己这个接触过的人才能懂。

    但这样的说法,曾书书却的确感觉容易理解很多……当然,这个“容易”是相对一点儿都听不懂而言的。

    曾书书说:“我看书上说,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说的就是这个吧!”

    王二道:“是,也不是。”

    “那是什么?”

    “有生不生,有化不化。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故常生常化。常生常化者,无时不生,无时不化。阴阳尔,四时尔,不生者疑独,不化者往复。往复其际不可终,疑独其道不可穷。”

    “天地之有寿……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变者,穷也,乃复变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也。”

    “不错,正是如此。”

    曾书书的悟性之高,却是让王二有些刮目相看,自己才一点醒,立刻就能把握到其中的精髓、重点。

    一旁的陆雪琪听的若有所思,倒是张小凡和杜必书听的一阵头大,不明所以。杜必书的名字里虽然有一个“书”字,但实际上却并不喜欢怎么读书。在他听来,王二和曾书书之间的对话分明就是在打哑谜——单独的每一个字拎出来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就是天书了。

    杜必书问:“喂,你们究竟说的都是什么东西?我是一句也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