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种“妙”不可言……只可以意会,却难以言传!

    他身上的气质似磨灭了。

    人味渐去。

    ……

    他或会读书,或会大声的由心而发,念一句“致虚极、守静笃”之类的道经上的话,也有全真的手记上诸如“神在耳为聪”之类的……有时发了兴致,还会将之刻在悬崖峭壁之上,以供自己日后观摩。如此日复一日,墙壁上的字迹也越发的丰富、多彩起来。这一日,他又在山崖上刻了字:

    正所谓动心忍性,动心则由躁而生动,动生化,忍性则为定也。神性之妙乎。

    又刻:

    人之初,性本善。

    ……

    人初生懵懂,但人也好,禽兽也罢,却也皆都是好生恶死,好逸恶劳的。这便是生物的秉性——这一个“善”只是美好,而非善良!由人打量了一番这六个字,咧嘴一笑,纯粹而率真。人世一切后天赋予的东西,都随着时间和打磨,从他的身上褪去。

    少了红尘浊世中人情世故的纷扰、纠缠,没了人际交往的拿捏,去了是非的约束,知识体系的困扰,空空荡荡,心无点尘。

    也忘了时日变化,日升日落。

    昨日今日又一日。

    一日皆是一日新。

    ……

    这一日,由人随意的在草地上盘坐,垂目入静。他仿佛是一滴透明的不存任何杂质的水,水包容了各种的杂质,但水的本身,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就置身于声、色世界之中,但却和声、色的世界不交、不染,彼此独立却又融于其中,任由声、色从身体上流过。

    此正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却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一种境界。其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他的身体代谢出一缕清浅的香味,引来了上百只蝴蝶在他的身边舞蹈,一只黑熊、一头野猪也安静的趴在一边,并非是听什么,见什么,只是本能的被吸引过来,本能的浸染了由人身上的气息。也有野兔、老鼠、蛇虫过来,安静的待在一边,捕食者和猎物同处一隅,却安分守己,互不相扰。捕食者忘记了猎物,猎物也忘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