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蔷薇能因为愤怒对我动手,或是因为过去的情意宽恕我,再奢侈的就是她因为我也差点死在我爸手里,从而和善的说这不关我的事。

    但事实上,蔷薇没有任何表态,听完以后她只是自己沉默着。

    健身房里安静了很久,最后还是我先打破平和,说道:“有个事我也想问问。”

    蔷薇没回应,也没反对。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张乐当时一定要砍我爸一刀?毕竟你们之前已经和我爸交过手了,应该知道他的力量。”

    “因为你爸杀了亦儿。”蔷薇的语气很平淡。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又问道:“可是他特别强调了只砍一刀,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蔷薇低着头叹了口气,抬起头的时候,她望着我说道:“杀我家人者,必还绝杀一击。”

    “这是?”

    “家训。”

    说完这个蔷薇就没有再补充什么,过了一阵子,我忍不住开口道:“大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当初张乐没说的事情,给我讲讲吧。”

    两年前我们一起从青洋基地返回玉天酒店的路上,恢复了记忆的张乐给我讲了一些他过去在国外遭受战火洗礼的经历,不过他跳过了和蔷薇、沈剑以及安亦的童年时光,同时也没有说明为什么当初他和蔷薇的关系一度变得非常紧张。

    蔷薇起初并不愿意开口,我又追了几句,道:“我也不是非要打听你家那些往事,只不过我觉得现在的你确实需要有人说说话,我愿意当个听客,只听不记,也绝对不往外传。您想咱之前在新区那么多工作要保密,我压根也没向外面透露过,值得信赖!”

    是心里压抑到极限也好,或是别的什么理由都好,蔷薇总算是打开了回忆的窗口,“人,都没了,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了。”

    蔷薇这一次的诉说,再融合上张乐曾经讲过的战争部分,仿佛是让我的精神进入这段回忆,重新经历了他们bug家的前世今生,而这回忆的开始,是在29年前的冬天。

    1988年12月前后,那是蔷薇和张乐的第一次见面,就在他们的沈姓师父的家里,张乐的母亲,一名中国籍的学术界女性,独自将这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送进屋子,拜托给沈师父照顾,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我和他父亲要做的事情,不能带着他,您是他父亲唯一相信的人。”

    从那天开始,沈师父的家里自从在孤儿院领养蔷薇之后又迎来了第二个孩子,也是从那次见面起,年仅两岁多一点的蔷薇就要一边学跑步一边学习照顾弟弟了。

    那时候年纪太小,蔷薇能记起来的事情实在有限,虽然知道张乐的母亲后来也再来探望过他,不过来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待的时间更是若有似无。再后面能让蔷薇印象更深的,就是两年之后的又一位家庭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