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那笔钱做起了买卖,还生了个儿子。等他们走到母亲家时,母亲正在门口笑嘻嘻逗孩子玩。

    几年过去了,母亲反而更显年轻。山里的yAn光和繁忙的农活非但没有让她更显衰老,反而让她在变得黝黑的同时,身T更加强壮了起来。她不再是留在自己最后那个只能颤颤巍巍搀扶自己胳膊才能行走的瘦小妇人,而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nV人。

    看着在新家门面容红润开心笑着的母亲,安以卿一瞬间失去了前进的勇气。他像个做错事不敢回家的小孩,和徐凌霄一起躲在母亲看不见的转角处,眼巴巴看着记忆中严厉的母亲展现着前所未有的耐心与包容。

    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像他和妹妹那样漂亮,而且任谁都能看出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孩子。他们在转角处偷看的时间不长,却已经看见他理直气壮指使母亲做这做那好几次。而母亲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连声答应自己知道了。

    徐凌霄以为他不走上前是不想让小孩牵扯到上一辈的事。看见那孩子跟邻居家孩子蹦蹦跳跳去别处玩,就轻轻拍了一下安以卿的肩膀,示意他是时候上去做个了解。

    安以卿刚准备走上前,就听见母亲对弟弟离去的背影喊道:“跑得时候慢点,小心别摔倒!”

    这一句话让他再次僵y在原地。停顿片刻后的安以卿喃喃自语着:“是该做个了解了。”可真当他准备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时,却突然身子一软。如果不是徐凌霄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可能他早就摔倒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

    徐凌霄被他突然这么一下吓了一跳,连忙去看他什么情况。就看见脸sESi灰的他呆愣着看着前方,麻木留着眼泪,双眼空洞地说:

    “这样的话她从来都没被我说过,一次都没有。”

    小心别摔倒。

    多么普通而且常见的一句叮嘱。

    可知道那一刻安以卿才彻底意识到就连这样一句普通的话,她都没有舍得对他们说过。

    那天的最后他并没有走过那个街角去质问母亲任何问题,也不需要去问什么。他已经得到了所有想要的答案。

    没几个人知道他曾经去看过母亲,知道的人只有徐凌霄和他手下的那对姐妹花。别人只知道他和徐凌霄出去了几天,回来后他就成徐凌霄包养的地下情人。

    在徐凌霄出事以前,旁人都觉得他可能有机会攀上高枝,成为徐凌霄这个黑道头子的小娇妻。为此曾有好心人劝他要慎重选择,毕竟选择一个靠谱对象从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才有机会获得全身而退的可能。

    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全然不作理会。

    选择谁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并不在意自己最后会是什么下场。这几年里他曾经亲眼目睹无数同行在短暂的光鲜亮丽之后,迅速堕入万劫不复。不是因为感染X病,就是因为在纸醉金迷中越陷越深。

    那一个个光速枯萎的同行像是警醒后人的墓志碑,但他对此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