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夏至在门外,轻唤了声:“郡主。”

    她走进来,带来两个消息。

    一是石骏差了人来传话azj,说阮襄的病情十分怪异,军中的大夫和南阳城内的大夫都找来看过了,除了体弱,皆说不出个所azj以然来。石骏还让人看了阮襄日常用药的方子,是宫中太医开的,也不过是些挖空心思的补药罢了。

    阮筱朦听着就纳闷,她记得从小到大,阮襄并不体弱。相反,他不似阮初白那嫡出的兄妹俩娇生惯养,身体看起来,倒还强些。现在,怎么突然就体弱了?

    二是,有人送信,送的是楚蓦的亲笔信。

    阮筱朦当即拆了信,看了一眼便失笑道:“真是足智多谋的楚大人,什azj么事都瞒不过他。”

    楚蓦在信中说,若谋天下,不妨效仿当年父辈们所行之事,可兵分三azj路,仍以江酌为中路,阮筱朦和楚蓦各自带人,东西两路为其断后。

    眼下,石骏先斩后奏,打着救阮襄的旗号兵至南阳,他的军队是不可能在南阳久留的。

    皇帝很快就会做出反应,一定会让他撤回秦州,再另行派人来,接阮襄返京。对于阮筱朦,皇帝要么下旨就地赐死,要么会押解回京。

    除非石骏一切照做,交出金玉郡主,否则,他那套“救皇子”的谎话,会一戳就穿。他和阮筱朦“暗中勾结”,便已是司马昭之心,不可能瞒过精明的皇帝。

    阮筱朦那时被阮襄逼到了绝境,她在决定动用石骏这路人马时,便已有了“谋天下”之心。她能活着的日子不多了,既然宝藏已经找到,她便有了资本,干脆在最后的时间里,放手一搏。

    她不仅有此心,还有行动。她早早备下一封书信,昨日脱险后,便让人送信去了河东。

    河东老将军连天烽,原是先帝的心腹之臣。先帝出事后,连天烽辞官,带着自己的人马隐居于河东,从此种田养花,不问朝政。

    阮筱朦记得原书中说,原主造反,连老将军就是她的主力。后来事败,不仅原主惨死,连天烽也没落得个好结果。

    所azj以这一世,阮筱朦迟迟不与连天烽联络,让世人觉得,二人并无azj瓜葛,一个不务正业,一个怡心田园。其实,对于忠心不改的人,不联络就是保护,需要他的时候,只要一声召唤,连天烽就会重披战甲,为先帝一脉鞠躬尽瘁。

    阮筱朦是早有后手的,而多时不见,楚蓦还是轻易就洞察了她的“野心”。

    甚至,楚蓦还在信中说道,楚瞻已在宁安城中暗暗活动,令文官归顺,武官臣服。最给力的一点是,当年江家被削的军队一直有认回旧主的意愿,楚瞻已经“搭桥铺路”,只待江酌带着无azj影阁潜回宁安,江家军便可重回旗下,跟随江酌直取皇宫。

    江酌也看了信,其实,楚蓦的提议倒是与他不谋而合。若能先取了宁安,控制了皇帝,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当年父辈们是这样做的,照眼下的形势,依然可行。只要动作够快,就能让阮岱崇措手不及。

    然而,阮筱朦看完信后,却一直沉思,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