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墙上的画,一定是江淮有意留下的。

    阮筱朦知道,谁都可能被逼疯,但他不会。在她的印象里,南阳王心志坚强,和她的父皇一样。

    这只猫,也不是临死前才画的,他死前恐怕根本没时间画完一只完整的猫。而且,如果被人发现,一定会擦掉。

    他知道自己早晚会死,死于非命,于是,他佯装无聊透顶,在墙上乱画。若非看得仔细,几乎看不出,在这些杂乱的线条里,藏着一只猫。

    阮筱朦转过头去,看了看江酌:“据你知道的,江伯伯生平可曾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与猫有关?”

    江酌面如冷玉,锁着眉头,他想了想,确定地回答:“没有。”

    阮筱朦倒也不意外,若真有这样一件事,除非穆逊也牵涉此事其中,否则,何以穆逊也刚好画了只猫?

    楚蓦带着人将地牢又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再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他差了两个人回木屋,去取一张草席,将尸体抬出去。

    所有人离开地牢,原路返回,带着尸体一道,再次小心翼翼地避开机关,出了木屋。

    两个制服小哥将尸体放下,几人举了火把想要仔细查看。地牢里光线实在太昏暗,尸体又腐坏得厉害,想知道死因和致命伤在何处,总要看得清楚才行。

    谁都没料到,几个火把靠近了,不一会儿,那尸体便自燃了起来。猝不及防的火焰把众人都惊住了,尤其是凑在最前面的姚迁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那尸身的样子本就十分骇人,加上这火光幽幽带绿,就像传说中的鬼火。这一幕阴森诡异,看得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是本能地后退,可江酌却是毫不犹豫地往前扑,幸亏,被阮筱朦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阮筱朦知道他是伤心过度,失去了冷静。前一刻看见亲生父亲惨死的尸体,后一刻,连尸体也要燃烧殆尽,他那心中的悲痛一波一波地袭卷,哪里还有理智。

    阮筱朦两只手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上前:“别去!你救不了的,只会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这个词她现在用的是字面的意思。

    无需她解释,两个搬动过尸体的制服小哥已经鬼哭狼嚎般地叫着,倒下去满地打滚。他们的衣服与尸体接触过的地方,也烧了起来。

    其中一人接触过的面积不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倒也将火灭了,只是皮肉表面都烧焦了。

    另一人连滚带爬,无论他怎么扑腾,都灭不了火。旁边有人出手相助,或取了水囊浇水,或用枝叶拍打,却是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