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得到。华人超市是温州人开的,什么都有。”

    黑暗里好像说什么话都有了遮挡,不至于像青天白日里那样羞于启口,她问什么,他都很认真地回答。

    她于是借机又问:“那你做了饭会分给那个川崎小姐吗?”

    “都是同学,她在就会分她一点。”

    “哦……那她也吃过你做的饭了……”她不大高兴地讲了句废话。

    “所以呢?吃了我做的饭就是我的人了吗?”冷毓川又怼她,“只是同学而已,我要是跟她有什么,别说你不答应,就连我爷爷都不会答应。当年我爷爷的爸爸为了不把冷玉轩卖给日本人,差点儿就把所有玉器砸了,自己也上吊。”

    “哇……这么厉害啊……”

    “嗯,从法国人、荷兰人到日本人,想打我们家主意的洋人太多了,没一个成功的。”他说着叹了口气,“没想到我最后还去洋人的地盘了……”

    “那不一样嘛。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世界和谐嘛。”唐伊乐替他说话,悄咪咪地伸出一只手去,m0到了他的手,跟他十指交错缠在一起,又问:“小冷,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受宠啊?三代单传什么的……所以你爷爷才由着你学‘洋人’的东西啊?”

    冷毓川浅浅叹了口气,“嗯,学玉雕基本功很苦,切割打磨都可能受伤。我小时候淘气,在切割机边上玩儿,碎玉迸出来进了眼睛,差一点儿就瞎了,我爷爷吓得说我跟玉石无缘,就随我了。”

    她匆忙抬手要去m0他脸,被他按住了说“别动”。

    两个人离得又近了些,他索X把手臂伸到她脖子底下,让她枕着他的肩。

    后来谁也没能睡着,她问了他很多很多话,他都很认真温和地回答她。

    大概是被她那句“你什么都不说”刺激到了,冷毓川忽然变得“什么都说”,在这安静密闭的环境里,跟她说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话,从三岁说到昨晚下飞机前,说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悬浮舱每半个小时会放一段轻缓的音乐叫醒客人,那段音乐听了十来次,唐伊乐才终于舍得爬起来说:“饿了,出去吃晚饭。”

    悬浮了太久,两个人都有点儿脚软,往外走的时候g肩搭背,像连T婴似的。

    唐伊乐洗完澡出来,听见冷毓川在打电话,英语夹杂着意大利语。

    意大利语部分她听不懂,英语是他在拜托对方把他的东西打个包寄回来。

    他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她径直走过去,分开双腿跨坐在他大腿上,等他挂了电话以后埋脸在他肩头,弱弱地说:“小冷,你这么赶着回来……以后……我们俩可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