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注意到野兽身後的巨大黑暗,那不是森林,是野兽的剪影,像《哈利波特》中的催狂魔,只是更巨大更黑暗。野兽向他靠近,身後的巨大黑影也跟着移动,随着野兽的接近,他能更清楚的看到那马一样长的嘴里渗出的黑sE浓稠YeT,白灰sE的杂乱獠牙不时从上下唇的缝隙中露出,他不敢直视那狼一般发着h光的眼睛,在他即将被那黑影吞噬的瞬间他惊醒了。」Lee喝了一口水,点起一支菸。「你cH0U菸吗?」

    「戒了,两年前连同成为职业钢琴家的梦想一起戒掉了。没事的。」

    「那麽我要继续说下去了。他在凌晨三点醒来之後点了支菸,就像我现在一样,差别在我没有流一身的冷汗。他思考了很久,这个梦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始终没有解答。而随着被吞噬的恐惧,那晚他不敢再入睡,一直到天亮,他一如往常在计算着轨道,那大概是很深奥的东西吧?我对那一无所知,连专业名词都记不住。

    总之夜晚再次来临了,那正好是白天很短的季节。他寻思着到底该如何面对,万一今晚又是一样的梦该如何是好。但终究还是在书桌上睡着了,这次没有梦见野兽,是在家门口的街道上。他心想真是太好了,放松地走在熟悉的街上,看向邻居的房子,似乎有什麽遗失了。是门牌!他想起邻居家的门上有一块木制门牌,刻着邻居的姓。於是他走上前想确认邻居在不在家,方走上前,黑sE的浓稠YeT从窗框、门缝渗出,他吓得赶紧退後,接着整个小镇渐渐被迷雾垄罩,从头顶、身旁和脚边,迷雾渐渐包围他。

    他想转身逃跑,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那巨大的黑影,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正面对着野兽的双眼。这次野兽并没有施舍他逃跑的机会,一口将他的身躯咬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T被啃食殆尽,在啃到喉咙的那刻醒来。

    睁开双眼天已经亮了,他从书桌上抬起头,感觉到脚底踩着什麽温热的YeT,是血,但不知从何而来,他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的迹象。他盯着脚下的血发楞,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窗外,不该起雾的季节,竟然白雾漫天。他意识到那不只是梦,带着猎枪走出门,走向邻居的家门口。门牌还在,他敲了门想确认,邻居打开家门看着他,吓退了一大步。他不明白发生什麽事,接着邻居拿着枪对准他,他想喊出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但喉咙像是被粗麻绳扯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邻居对他开枪了,但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他低头看了被子弹击中的地方,想伸手去将伤口摀住,却看见了自己细长的手指,带着血红sE的蹼的手。」Lee说完将菸熄灭。「故事就到这了。」

    两人沉默不语,十四眼睛望向某个不重要的角落,样子看起来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像,Lee转身将喝完的咖啡杯清洗乾净,放回咖啡机上烘乾。

    「现在,想起什麽了吗?」Lee做了一杯咖啡给自己。

    十四的眼中流出泪水,没有表情的哭着。彷佛在雪白的山顶上被cH0U离了身T的灵魂。咖啡馆里放着Slipknot的Snuff。

    Lee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十四,不一会儿就将头别了过去。

    「你不是毫无原因走进来的,你有必须找到的东西,那个你失去了太久导致你无法好好活着的东西。若你就这样走出去,往後的日子你会继续被野兽侵蚀,直到那份绝望将你带进坟墓。」

    「我要怎麽知道那东西是不是找回来了?」十四看着背对自己的Lee。

    「你不会知道的,但当你找到了,我会告诉你。」

    十四想起了多年前国中毕业典礼的场景,礼堂里坐满了毕业生,他在舞台上弹着钢琴,自信而骄傲,像是第一次飞翔的鹰,自由而随心所yu的飞着,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时刻。当钢琴声停止,他想起了买第一架钢琴的乐器行,他听着乐手奏出的琴声听得出神,於是定下了未来的模样。

    十四在六个月大的时候,母亲为了自己的理想抛下他和寡言而严肃的父亲,两人相依为命。

    「你妈妈在你出生的时候,对你说:谢谢你成为我的孩子。」父亲说。

    十四是个T贴且温柔的孩子,深知父亲的难处,所以收起对母亲的思念,非常努力的学习,不论是钢琴或课业。国中和高中时期也因为品学兼优和琴艺得到同侪的崇拜与青睐。

    但在十四23岁大学毕业之後,一切就像不断重复的日落一般,无尽的轮回。他尝试着加入交响乐团或摇滚乐团,投了无数的履历,甚至是亲自打电话给乐团助理或乐手,得到的回答都是拒绝。就算录取了,乐团也会以各种原因在短短几个月内解散,就连当时的nV朋友也以没有稳定工作为由和他分手。最後迫於经济压力只好尝试各种自己不擅长的工作,十四过度保护自己的双手,心想着这双手是用来弹琴的,不能因为这些工作而受伤。25岁那年却在工地搬砖时不慎被倒下的砖块重压造成右手永久X的损伤。